朝以禾長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稍稍落回了肚子裏。

皇上沒因為太子的話發落江如藺,可見對他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帝王的信任何其難得,到了關鍵時候,興許這就是個保命符。

長寧叫人給她梳洗了一下,一看見她皮肉外翻著的手和被杖責的傷,長寧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姓蔣的手也太黑了!無論如何你也是官眷,又是父皇親封的縣主,他怎麼敢對你下這種毒手?”

她垂眸笑了笑,淡淡的說:“要是真坐實我詛咒皇上的罪名,無論我以前有多風光都逃不過一死,他自然不會對我客氣。”.伍2⓪.С○м҈

長寧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先讓太醫給你上藥吧,我叫人把江參領請來,你們悄悄的見一麵。”

她噠噠噠快步跑出去叫人,朝以禾望著她的背影心底微微發熱,感覺像有一股暖流順著心尖延伸到了四肢百骸。

趴在鬆軟的床上,眼皮子就沉的抬都抬不起來了,她好些天沒睡過床了,瞌睡蟲直在腦袋裏打轉。

太醫輕輕的給她手指上的傷處擦藥,低聲道:“縣主要是倦了就先睡一會兒,我等會好生照顧的。”

她胡亂點了點頭,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半睡半醒的時候,感覺有人剪開了她的衣褲,輕手輕腳的給她處理大腿上的傷口。

她打從現代來,自然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思想,況且如今她又是個病人,醫患之間就更沒有這些忌諱了,她本想跟太醫們說一聲她給自己用了什麼藥,扭過臉使勁兒撐開眼皮一看,才發現給她上藥的竟是江如藺。

朝以禾猛地瞪圓了眼睛,一下子清醒過來了:“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愣了愣,趕緊抓起被子想把傷口遮擋住,一時慌亂之下竟忘了手上的傷了,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臉緊皺成了一團。

“別動。”江如藺摁住她的手腕,眉心隆起了一道深深的皺褶。

“叫宮女進來幫我處置就成,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別……”

“我都已經看見了,你還要避著我嗎?”

朝以禾縮了縮脖子,偃旗息鼓的趴在枕頭上。

他把藥粉灑在傷處,眉頭越皺越緊,恨恨的從牙縫裏研磨出幾個字:“我非敲碎他們的骨頭不可!”

“也……也沒有那麼疼……挨了打後我就先自個兒處理了一下,這兩日傷口該結痂了,很快就好。”

江如藺幫她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褲,又端來一碗雞湯,舀起一勺吹涼了送到她嘴邊:“我知道你傷的輕重,你也不用怕我擔心哄著我。我都聽長寧說了,你再稍稍忍耐兩天,我一定盡快接你回家。”

她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勺湯水:“能早點出來自然好,但你也別操之過急,小心著了太子的道把自己折進去。”

“我已經跟鳳夫人、杜秀才商量過了,杜秀才比對木頭小人上的字跡,看是誰的筆跡,再查查用的是哪家的墨;鳳夫人也讓人打探小人上用的布料有沒有什麼來頭。就算計劃的再周密,也定會留下端倪,我不會讓人平白的冤死你。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