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藺冷笑了一聲,雙手緊緊的攥成了兩個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將士們在沙場跟戎國浴血廝殺,前太子竟跟敵國暗中往來,讓戎賊用我朝的兵器打殺我朝的將士!實在可恨!”
“正是這個道理。可我手中沒有證據,父皇也不想再深究此事,我既不再能向父皇回稟,也不好給邊塞的鳳家軍送信兒。但要是鳳家軍沒有防備,又怕邊塞會出什麼亂子。所以……”
“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明日我就跟皇上請旨,自請前往邊境。”
四皇子微微頷首,眼裏閃過幾分讚賞:“有參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隻是這樣有些對不住縣主,又要讓你們夫妻分離一陣子。”
朝以禾的小臉微皺著,沉聲道:“殿下言重了,臣婦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也分得清輕重。既然我夫君非去不可,我也不會胡攪蠻纏的阻攔。”
他起身深施一禮,正色道:“我代邊塞的百姓和將士們,深謝縣主大義。”
談完了正事後,他們夫婦便先告辭回府。
朝以禾悶不做聲的坐在馬車上,一路都一言不發。喵喵尒説
“娘子可是在怪我?”江如藺對上她的眼睛,悶聲問道。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我能怪你什麼呢?你是應該去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要是真讓戎賊打進京城,咱們也沒有好日子過。隻是為什麼偏偏是你?我私心不想讓你去冒險,可又不得不放你走。”
他覺得嘴裏一陣陣犯苦,啞著嗓子幹澀的說道:“我保證,我一定好端端的活著回來。”
朝以禾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發酸,沒好氣的說:“你要是真有個好歹,我回頭立馬改嫁!你自個兒心裏有點數!”
“好,你能這樣想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怕我死了後,你空守著我,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她瞪著江如藺如釋重負的臉,被噎得好半天沒說出來話。
忽然,朝以禾一腳踹到他的腿上,咬著牙道:“滾!聽不出正反話的混賬羔子,你的腦子是落在四皇子的宴席上了吧?
我告訴你江如藺,你若真有個閃失,我就跟你一塊死!所以就算為了我,你也不許死!”
江如藺笑著把她扣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一字一頓的說:“你放心,你夫君我福大命大,絕不會有事的。”
她貼在他的胸口,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味不舍得起身。
翌日清晨,江如藺一早就向皇上請旨。
這些時日戎國屢屢挑釁試探,鳳老將軍也上折子請皇上另撥兩個將領前去駐守,難得江如藺肯毛遂自薦,皇上毫不猶豫的便欣然應允了,下旨封他為正二品驃騎將軍,三日後出發。
朝以禾馬不停蹄的給他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藥粉、藥丸以備不時之需,治外傷的、治風寒的,應有盡有。
臨行前一夜,她坐在桌邊望著包好的包袱重重的歎息一聲,叮囑道:“要是鬧病了可不能拖著,邊塞雖然苦寒,但飯得吃好。我不想讓你做身先士卒的大英雄,隻要你能安然無恙的回京就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