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熱。”
他小心翼翼地翻了半天身都沒翻動,想把手從被子裏掏出來都不行,熱都熱死了。
好久沒生病了,突然來這麼一出,到底是有點招架不住。
沙啞又嬌弱的嗓音,聽著特別像撒嬌。
“熱也給老子忍著,等病好了再說。”
戚子苓看他一直扭動著身子,就想逃離他的控製,差點給他氣笑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小嬌花就是作。
不生病的時候,外人麵前真就清風霽月優雅不凡,實際上……嗬!
從小到大,他早就看明白了。
“這樣捂著,真的難受,門也關了又沒風,不能讓我緩緩嗎?”
沐澤蘭太難受了,那種渾身捂著汗粘膩的感覺,讓他有點想發瘋。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哪怕是生病他都無法接受。
以前的時候,其實還沒有這麼嚴重,但現在是真的有點受不住。
“不能。”
戚子苓把他轉過了身,撞上他的眼睛,冷冷地開口。
不給絲毫的妄想。
再讓他看到病怏怏的小嬌花,他真能恨不得把人給弄死。
他桃花眸都眯了起來,裏麵夾雜著危險和慍怒,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
“哦。”
沐澤蘭撇了下嘴,到底是了解阿苓的脾氣,沒敢再說什麼。
他可太清楚了,阿苓真的是說什麼是什麼,尤其是在他的麵前,這副語氣和表情,明顯是生氣了。
“不舒服就再睡會兒,我在這陪著你。等回頭你睡醒了,病就該好了。”
凝視著小嬌花不舒服的小模樣,戚子苓到底是沒舍得太凶他。
話音落下——
他就看到,沐澤蘭認真地對上他的眼睛,低聲詢問:“那我睡醒了,你還會走嗎?你會……再度消失嗎?”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被窩裏的手指都攥緊了一些,眼睛有點紅。
從昨晚阿苓反親他打岔開始,他就想問這個問題,可惜一直沒能問出口。
早晨的時候,他以為阿苓走了。
一瞬間,那種難受到崩潰的感覺,他不想再體驗第三次。
八年前一次,早晨一次,已經兩次了。
他怕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他可以陪阿苓看很多風景走很長的路,他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分開。
可惜,是他多想了。
阿苓或許從來都沒有把他看的很重要,所以無論是離開還是回來,他都隻能做一個被動的接受者。
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也沒有人會在意他會不會痛。
已經過了一個八年,他真的很累了。
要是再有下一個,他知道他依舊會等,但可能不會那麼的堅定,認為他的阿苓一定會回來。
因為他很清楚,這輩子他不可能再看上除阿苓外的任何一個人。
沒有人,沒有人能取代阿苓在他心裏的位置。
他不會將就自己去接受其他人,也不會在心裏有人的情況下和別人在一起,去傷害別人。
他沒有那麼的偉大,這麼多年他身邊沒有任何人,拒絕了所有人的告白和浪漫。
不光是因為他心裏有阿苓,還因為他希望等阿苓回來的時候,發現他一如當初,還是他的小沐哥,他的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