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怎麼認識的?

話說起來其實很簡單的,不過是一個偶爾見到他的人——那個人就是孬小情,她考上港城商貿局後,就來到這渝陽一起跟著支持災後重建工作,在這裏她認識了很多年輕人,包挺低調的譚璉,那時候的譚璉才從國外回來,幾乎是以最大的熱情投入重建工作中,而他們就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年輕人嘛,工作是忙的,心都是騷/動的,尤其是一大幫子年輕人聚在一塊兒,難免的扯入男女感情之事,比起別人的相對高調,譚璉與孬小情的相對比較低調,即使問起當初與他們認識的那些人來說,也許還沒有知道這事兒。

以至於當孬小情躺在醫院裏根本記不起什麼事時,王小串兒還想打聽些關於那個叫孬小情懷孕的破男人時,一點消息都沒有,本身都是顯得挺奇怪,當這些事擺開在她的麵前,她自己也有點懵。

“我們真的是處過?”

她還不太敢相信當初她與他真的相處過。

譚璉當著她的麵,大赤赤地脫下西裝外套,裏麵是淺色的襯衣,他將袖子卷起來,無端端的叫他的清冷少了幾分,顯得有幾分平易近人的姿態,隨意地坐在沙發裏,柔軟的沙發將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麵對她的疑問,僅僅是挑挑眉,掃她一眼,“你覺得我會隨便扯這些事?”

她的眉毛跳了跳,怎麼聽都覺得這話跟挑釁似的,反過來想一想,人家是誰呀,隨便扯這些說跟她有關係,她有什麼讓他可圖的,就衝這點來說,的的確確沒必要,叫她相信也有點難度——

她隻是不敢想,自己跟他有關係,還有孩子,她半點印象都沒有,別嫌棄她冷情,而是她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的了,隻被醫生告訴了她一個結果,她能有什麼母性的自覺?“我難不成一見鍾情?你對我一見鍾情了?”

她開始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到這一步,她也沒啥可做的,得知道他想做什麼,索性就揚起不太好看的嘴臉,嘲笑他。

跟一開始一樣,他的真心永遠不被尊重,這一下,讓譚璉變了臉,黑色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小臉,那一張小臉還沒有他的手大,表情有些倔強,又有些絕情,就如當初一樣,他跪在她的麵前,求她留下孩子,她不肯。

心一下子受到衝擊般叫他疼得難受,有無數次發過誓別再看她一眼,她就跟幽魂一樣出現在麵前,這麼的可惡,偏叫他不能自己,被她這麼一嘲笑,頗有點控製不住地站起身來,——

他不站還好,他一站起來,有種天生的壓力,讓孬小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三步,後背已經抵著牆壁,又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有些失態,強自鎮定地往前探出一小步,微梗著脖子,有些不服輸的意思。

“真是個壞姑娘——”他的手微微朝前,卻又慢慢地縮回去,要是不仔細,還真不會察覺他這個微細的動作,聲音清冷,聽上去有些許的苦澀,他繼續坐回去,低著頭,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我真以為你會留下孩子的,還天真的求你。”

孬小情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他的話,但又找不出什麼值得懷疑的細節,好像跟王小串兒的猜測的她被人拋棄後才出的事不太一樣,似乎是她拋棄了這位人稱太子爺的譚璉?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不由得笑了起來,那一笑,確實叫她看上去無端端的多了些嫵媚之色,炫染了她整個人般的,叫人覺得一下子就耀眼了起來,“我越聽越聽不明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你到是同我說說呀,別讓我覺得像是白玩了你一次就把你給拋棄了?”

她說得挺直白,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人反而朝後,背抵著牆,雙臂環在胸前,雙腿交叉地疊在一起,吊爾郎當的樣兒——還笑嘻嘻地看著他,眼裏全是笑意,一絲假裝的樣兒都沒有。

這姿態一下子就讓他想起從前,可惡的、可惡的,非常可惡的女人,從來不曾允許他說一句兩個人在交往的事,也從來不肯叫人曉得兩個人之間交往的事,他想帶她回家見見老頭子,結果她就是不肯,還老說“分手算了”——

最後一次見麵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惟一的結果就是得知她已經沒有了孩子,那時候是恨她的,真的,很恨很恨,恨得不能聽到她的名字,聽到她的名字都會頭疼,隻是——陰差陽錯似的,他簡直就跟倒在她腳下一樣,看到她就不能自己了。

無數次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可隻有他清楚的知道,這事情永遠都沒有過去,刻在他心上一樣,就連她曾經吸過的煙——那個煙頭他還保留著,從來不肯輕易的丟棄,從南邊到北邊,從東邊到西邊,都跟著他走南闖北的。

“你還是一樣可惡!”他深呼吸一次,叫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忍不住質問,質問著多年來壓在心底的疑問,“明明是你找借口接近我的,說愛我的,為什麼一轉眼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