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輕巧地叫他都覺得她怎麼就能說得這麼輕鬆,好像有些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她記不起來還好說,偏偏是記起來了,還跟沒事人一樣跟他這麼說,說得他心頭怒意起,也許這一生的挫敗感,在她身上得過的最為多——
他曾經下過決心,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誰知道,她沒出現還好,一出現的時候,他心裏的那道“防洪堤”就被洪水衝垮了似的,再也找不到一絲絲的痕跡,他依舊為她苦惱,就算是最簡單的話,也能叫他傷腦筋,更何況是這樣的,這樣的以打著“真誠”名義的勸解的話,叫他聽上去心頭更忿忿,最最可恨的是他還是不能放開她,就跟著魔了般的,明知道她是為什麼接近自己還是不肯放手,即使丟棄男人的尊嚴都不在乎,跪在她麵前都行,——偏她是個鐵石心腸的,跟以前一樣般無二。
“我不想強迫你。”他怒極反笑。
簡單的幾個字,叫孬小情頭皮發麻,要說這個時候她就得跟所有言情小說的女主一樣堅決地、倔強地發表一下關於自己的主張——比如堅定地同他挑明,她決不會屈服於惡勢力,堅決維護自己的自主權,尊嚴不容任何人侵犯。
可——那隻是想象來著,她曉得她麵對的是什麼人,人家如日中天,她拿什麼跟人硬扛?在現實麵前,她挺沒有骨氣地就屈服了,趕緊擠出笑意,頗有些討好的意味,又不那麼露骨的表現出來,“譚代表,那幾時你訂個時間,就把手續辦一辦?”
口風轉得夠快的,跟方才一絲,一個天南,一個地北的。誰都知道跟他結婚是件好事,從家世跟人品方麵都是無可挑剔,也是,譚同的公子有可能叫人挑剔嘛,根本不可能的事,能跟譚代表結婚,尋常人求都不求不來。
她這麼痛快,到叫譚璉有些不相信的,還是再問了句,“真的?”
“我幾時同你說過假話?”她傲慢地掃過他一眼,將手遞給他,頗端架子的,見他真是將她的手握住,大手幾乎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卻是收起這些心思,大大方方地同他說,“應該沒有吧?”
譚璉抿緊了嘴唇,顯得有些嚴肅,“現在就回去?”
口氣到是柔和了些。
孬小情點頭,沒有反對,“我爸要個上門女婿的,你行?”
所以說孬小情是個壞家夥,她一貫是這麼壞,不是沒有人同她求過婚,一旦曉得她家的條件後,呃,就死心了,這年頭,除了沒本事的人,誰樂意當上門女婿?更別提譚璉了,他們老譚家就他一根獨苗苗,能當上門女婿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怪事兒,要是譚同真成了領導人,他的兒子卻成了人家的上門女婿,這不是打他的臉嘛?
孬小情就等著他拒絕呢,把個底牌給亮了出來——心裏那樂的是叫開了花的,讓他自己拒絕,比起她自己想理由要好太多,她的架式就是我的理由,你同意了就行,你不同意嘛,那就拜拜吧,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同意了,而你沒同意,所以責任在你自己身上。
這就是孬小情的狡猾,愧疚這玩意兒她是有的,別個沒想法就覺得自己好像把個“純情”青年給哄了,哄上手了她抽/身了,挺沒“道德”的,臨了,人家找上門來,她還挖個坑叫人家跳,就一副我同意你樂意的話就跳進來,不跳,也不是我的責任。
真真能把人氣得半死,譚璉不領教過一回的,他領教過好多次的,交往的時候,她也能作,就是這作勁叫他放不開手,她越作,他就歡喜的越厲害,這才叫他更難受,“可以有一個孩子跟著你姓。”
當上門女婿那是不行的,他差點就同意了,但還是克製了,提出個差不多的條件來,“我們生兩個兒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第二個孩子都跟你姓?”
折衷的方案,聽得孬小情麵上抽抽,自認為是挖了個絕對的坑等著人跳,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提出這個要求來,一時間到把她給難住了,索性就雞蛋裏挑骨頭,“為什麼是第二個,不能是第一個?”
“那第一個也行。”他早就有所準備,將她的話給堵回去,“你要是喜歡,第一個都行的,都聽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