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沒開燈,屋裏隻有隱隱約約的月光浮影。
“你看啥呢?”
江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趕緊收回目光,底上的影子隨著主人的驚嚇晃了晃。
她借著月光看見田副隊在伸長著脖子朝外觀望。
“啊,沈隊跟夏醫。”
“......”
江憶沒吭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喜歡我們沈隊的太多了,不過他好像有喜歡的人。據說喜歡好多年了。”田天嘩啦嘩啦的就這水管洗臉嘴裏也不閑著。
“嗯。”她輕輕的應聲,打開水龍頭隻想快點接完水離開。
“我跟你說啊......是.....”田天似乎被江憶的那聲“嗯”鼓舞到,繼續開口八卦。
“是什麼?”
江憶聽出來人的聲音,心跳的很快。
他聽到會不會以為是自己在八卦?她在黑暗裏輕輕踢了田副隊長一腳。
“啥東西?”田副隊長不僅是個馬大哈還是個缺心眼,江憶窘迫的無處藏匿他還在認真的接話:“應該是...。”
“田天,今晚夜班你來。精力太充沛了你。”沈淮聲音淡淡的,能聽出來有些不悅。
反應過來的田副隊長立馬把江憶賣了:“老大,小江先八卦你的我就隨口一說。”
?!她什麼時侯八卦了?
江憶沒開口辯駁,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麵對。
“趕緊去。”沈淮催促他。喵喵尒説
田天唧唧歪歪的端著盆子走出去。
“對不起。”江憶在黑暗裏對著沈淮開口,說完低頭端著盆子就開溜。
“你不是還沒洗?”
“洗過了。”江憶逃也似地加快了腳步。
沈淮伸手打開燈,她開著的水龍頭也忘了關。看著窗口遠走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她麵對自己永遠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
來剛果粗略算已經將近半個月,江憶已經完全適應剛果得生活習慣。這對容易對新環境產生排斥的她來說很不容易。
她也在努力適應很多血腥的醫療畫麵,剛果社會動亂嚴重時不時會有中槍或者受傷的被送來就醫,但江憶在學校甚至在醫院實習也沒有見過那樣血腥的傷口,總是會覺得觸目驚心,甚至有時候會激起她強烈不適的生理反應。
中午江憶正在專心給病人換藥,夏暮走過來對著她耳語:“江憶,晚上能幫我值個班嗎?拜托啦。”
“怎麼了?”江憶也小聲回應。
中午有些病人會休息。
“沈隊要過生日了,我想給他準備禮物。下次輪到你的時侯我替你。”夏暮俏皮的衝她眨眼。
她回複好。
沒什麼不好的,她也不用準備禮物。
為了安全晚上營裏的大門會上鎖,一般不會有特殊情況。大多都是需要醫療觀察的病人才會住在營裏,可能偶爾會需要換水換藥。所以隻留一個人值夜綽綽有餘。
淩晨十二點半江憶已經昏昏欲睡。
門口斷斷續續的呼救聲讓她打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還沒等她走值班室就看見門外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跪倒在眼前,江憶趕緊拿上止血繃帶衝上去把大門打開。
男人手死死捂住傷口,手指縫裏都在源源不斷地湧出血。
她用止血繃帶纏緊男人胸口止血,借著昏黃的路燈可見傷口的肉有一部分已經糟爛外翻,是來剛果以後也從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空氣裏都浸染著血的腥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