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的臉色逐漸陰沉。
這恰好達到了黎鳴的目的。
血祭中斷了,他不得不暫時忍耐,縱使心中有無數螞蟻在爬,他也無可奈何。
在地下室逮捕直到現在,從警察的交談之中,他大概知道了到底是誰搗了亂。
一定是另一個黎鳴。㊣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另一個黎鳴在逃跑以後,匿名報了警,以陳話書為由頭,借助警察的力量,阻止了他完成血祭……
申向衍說的果然沒錯,就算他和黎鳴本質上是同一個人,但還是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此時此刻,他正需要一個宣泄自己憤懣的對象,讓對方變得像他一樣。
對周圍的環境充滿失望、憤怒與不甘……
而這個發泄對象,正是薑毅。
隻要但凡有一丁點的情緒變化,這情緒便能如破了洞的堤壩,越來越大,直到崩潰,湧出波濤洶湧的洪水。
即便現在不會,以後也會。
薑毅沉默了幾秒,將自己心底的憤怒壓住,無視了黎鳴故意挑釁的話語。
“我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
黎鳴沒有應聲。
薑毅:“這些資料上的人,都是你殺的嗎?”
黎鳴反問:“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薑毅繼續問:“你在實驗儀器上,放置了二十四根裝有血液的試管,每根試管裏的血液來源於二十四個不同的人,除了這二十四個人,你還殺了多少個人,他們的屍體,又都在哪?”
黎鳴垂眼,作思考狀,良久後,他淡道:“數不清了,三十個?四十個?反正……不到五十個人。”
“屍體在哪?”
“都過去了這麼久,我不記得了。”
“你為什麼要把他們的血液放在儀器上?”
“做個實驗而已。”
“你的家裏有大量的文獻資料,都是關於多元宇宙和平行世界,房間裏還有大功率發電機和二十四顆生物機械製成的心髒,這些,都和你說的實驗有關係嗎?”
黎鳴並不配合,帶著一絲不耐煩:“不知道。”
對於罪犯的這種不配合的態度,薑毅見得多了,甚至還見識過更無厘頭的。
他頓了兩秒,繼續沉聲問:“薑果兒,是你殺的嗎?”
黎鳴不屑地撇了下嘴:“問了這麼多問題,做了一堆鋪墊,終於問到了自己最想問的?”
“少廢話,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不是。”黎鳴果斷道。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算撒謊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必要了。
不是?
怎麼可能不是!
不能不是!
在聽到答案的那瞬間,薑毅內心波瀾橫起。
他扭頭看了一眼擋風玻璃,觀察室裏的一名警員立馬起身,拿著裝滿證物的盒子,快步進了審訊室。
“薑果兒的胸口插著的雕花匕首,是你一直作案用的吧。”
薑毅邊說,邊從盒子裏拿出了一個密封袋。
裏麵裝的,正是那把精致的雕花十字花匕首。
同時,也是六年前,插在薑果兒心口的那把。
黎鳴盯著匕首仔細看了許久,隨後,眼裏閃過異樣的光。
“被我殺害的人,心髒處的確會插著一把這樣的匕首,但這把不是。”
“為什麼說不是你的?”
“我用的匕首,上麵的十字紋路還有雕花,全是我自己親手,一刀一刀刻的,每刻完一把,我就會留下一個隻有我自己能看出來的記號。”
“什麼記號?”
“匕首上圍繞的形態不一的雕花,是重瓣扶桑,這種花有十片花瓣,瓣長而尖細,我所雕刻的每一把刀上,扶桑花雖然形態各異,花瓣扭曲,但一定都是十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