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非黑即白篇」
“這就是我知道的逃離循環的辦法。”
望著儀器上二十四根試劑,以及上麵所貼的二十四個名字,黎鳴的神情很複雜,那一刻,他的心中萬千思緒閃過。
最後,他看回孔舒,“等價交換,該你了。”
“我需要你再詳細描述自己結婚時身處的場景。”
對於孔舒來說,控製循環去往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世界,有些困難,像是強製她在一張空白的畫紙上畫出未曾見過的風景,握著筆,卻無從下手。
黎鳴的目光停留在一處,回憶著十四年前的那天,也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幸福的一天。
“那是冬天,我記得那天天氣很好,在去往結婚宴席的路上,能注意到天很藍,襯得雲特別白,宴席用得是她喜歡的中式,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
金色的彩片灑滿了紅毯,深紅色的氣球漂浮在頭頂,大屏幕上緩緩閃過他們相識以來所有的照片。
黎鳴與親朋寒暄敬酒,可酒量欠佳,幾杯下肚,便按耐不住,去了洗手間。
等他解決完,從洗手間走出來的那一刻,兩眼一黑,一陣眩暈。
待眼前的黑漸漸褪去,眼前的場景突然從映滿眼簾的大紅,變成了一麵潔白空蕩的牆。
所有聲音也都消失了,萬籟俱寂。
“宴會很大,光是布置場地,就花了很多天的時間,洗手間的鏡子中央也貼著一個紅色的喜字,因為我老婆的家裏人都來了,所以擺了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之間都隔了很寬闊的距離,每個人都在笑,都很開心,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我老婆在一桌一桌敬酒,當時……正好敬到了她父母那一桌,我喝完一杯後,便抽空走了,她則坐在她媽旁邊,有說有笑……”
聽著黎鳴的描述,孔舒腦海中那張空白的畫紙逐漸填滿,有了色彩,有了空間,還有了活生生的人。
她不動聲色牽住了申向衍的手。
申向衍身子一僵,垂眼落在孔舒的手上。
他明白孔舒要做什麼,所以握緊了那隻手,很柔軟,很溫暖。
“若是能永遠這麼牽下去,那該有多好。”他輕輕說了句。
聲音很小,小到隻有孔舒可以聽清楚。
砰砰。
砰砰。
……
“新郎官怎麼總是往洗手間裏跑啊!留新娘子一個人不合適啊!”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穿過宴會廳,朝著角落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剛到洗手間門口,眼前突然閃過一個影子,唰一下就沒了。
“啊!”
本站在地下室的孔舒,在心跳加速之後,忽然腳底一空,像是失重了一樣,摔在地上,臉著地,撞了鼻子,一陣酸麻,淚就冒出來了。
地上厚實的紅地毯起到了緩衝作用,才沒能讓她鼻子流血。
她皺著眉頭睜開眼,入眼是一雙皮鞋。
翹起腦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身酒氣。
男人震驚地看著她,然後又看向別處:“你你你、你們是怎麼突然冒出來的!”
孔舒愣了一下。
回頭一看,申向衍他們幾個都和她一樣,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姿勢各異,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樣子都摔得不輕。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眼前是華麗的宴會場,紅得亮堂,宴會桌上人們推杯換盞,喜笑顏開,光是眼瞧著就讓人心生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