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趕著去投胎啊!”
出租車司機路怒症發作,衝著已經沒了影的車罵罵咧咧了半晌。
孔舒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副駕駛的孔躍德。
遇見孔躍德難道是鶴肆故意為之?
孔躍德此刻魂不守舍,心已經飄到了醫院,對孔舒和申向衍的一舉一動全然不顧。
他雙手不停地揉搓著,幾乎快要搓掉一層皮,又好聲好氣地對司機說:“師傅,別罵了,開快點,我老婆要生了……”
司機似乎也找了個台階,停下了謾罵,同孔躍德攀談起來。
孔舒抱著腦袋,胡亂地揪著頭發。
這種明知山有虎,卻不得不往虎山行的感覺,令她抓心撓肝,百般難受。
不管鶴肆為何會來到這條時間線,對他們來說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轉頭看向申向衍:“或許鶴肆又想借某些事拿到核心。”
申向衍輕聲安慰:“核心在我們這裏,不會讓他們那麼容易拿到的。”
孔舒點了點頭,隨即陷入了沉默。
車內隻能聽到司機和孔躍德你一句我一句,聊個不停。
“看你這麼緊張,老婆第一次生吧?”
司機臉上一副過來人的風輕雲淡。
“是啊,第一胎。”孔躍德笑著點點頭。
通過車外的後視鏡,孔舒能夠看見他呲著一排牙,樂嗬嗬的。
孔躍德對自己孩子即將誕生表現得極度興奮。
這反而令孔舒的心情更加複雜。
若孔躍德真的這麼喜歡即將出世的孩子,當初為什麼還要拋棄她,和別的女人離開。
司機意味深長地“哎呀”了一聲,帶著感觸,緩慢說道:“我老婆生第一胎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緊張,醫生讓我簽字的時候,我手都抖的跟帕金森似的!”
這話並沒有起到緩解緊張的作用。
孔躍德迎合地笑著,雙手依舊在互相摩擦搓皮,整個手背都已經泛了紅。
到了醫院。
車還沒停穩,孔躍德扔下一張五十元的現金,飛快下了車。
“不用找了!後麵倆人的一起算了!”
孔舒和申向衍也下了車,追上了匆匆跑入醫院的孔躍德。
婦產科在二樓。
產房在二樓的盡頭。
門上貼著兩個大大的紅字。
「產房」
孔躍德站在產房門口,從醫生的手裏接過簽字單。
拿著筆的手和司機形容的完全一致,抖的像得了帕金森。
好不容易簽了字,煎熬的等待便開始了。
孔躍德時而在門口來回踱步,時而坐在長椅上抖腿。
明明孔舒和申向衍就坐在斜對過的長椅上,可孔躍德百長了雙牛一樣的大眼睛,愣是沒瞅見他們。
或許早就瞅見了,但是沒有心思和他們搭腔。
這局麵持續了長達六個小時。
直到產房的門打開,才讓這急迫焦躁的心情得以停止。
陪產護士抱著小臂那麼大點兒的嬰兒出來了,用藍色小被子裹著。
孔舒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她站起身,直勾勾地護士懷裏的嬰兒。
“母子平安,是個男孩兒,很健康,孩子爸爸可以看一眼。”
男孩兒?
孔舒懵了幾秒。
緊接著,產房裏,孩子的母親,也就是孔躍德的老婆,被慢慢推了出來。
孔舒定睛一看。
不是別人,正是王曉。
是她不願承認的那個親生母親。
看到王曉的第一眼,孔舒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指尖發抖,於是連忙握住了申向衍的手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