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舒思忖片刻,又問:“孔躍德是怎麼死的?”
鶴肆用手指點了點申向衍:“這一點,你可以問他。”
孔舒微微皺眉,看向申向衍,等待著他的答案。
申向衍解釋道:“他死於癌症,沒有接受化療……”
十分鍾前。
鶴肆故意現身,引申向衍追上,又故意留下了一串時間線的編碼。
那串時間編碼正是孔舒出生後的第二個月。
申向衍控製核心進入了那個時間點,進入了一個陌生的房子。
那房子是老式平房,用磚和水泥砌成的院子。
房子的裝修並不華麗,但生活氣息很濃,門框上貼著的福字已經開始褪色翹邊,院子裏堆著很多陳舊的家具。
當時,鶴肆就站在一間房門外。
申向衍也意識到是鶴肆故意將他引來了這裏。
鶴肆身後的房間裏,幹癟瘦似骷髏的孔躍德躺在病床上,與在醫院看見的他判若兩人。
唯一能判斷出是同一個人的,便是那雙與孔舒相似的眉眼。
“你不用擔心孔舒,她現在很安全。”
鶴肆活了幾百年,分辨人的能力是有的。
在他眼中,申向衍和孔舒的性情極為不同。
二人雖都沉默寡言,但是周身卻散發著極為不同的氣質,就像是兩個不協調的人被湊到了一起,卻還說不出哪裏有什麼違和感。
從掏出胡嵐的心髒那事,鶴肆便能看出申向衍絕不是個會對敵人心慈手軟的人,其心思城府深到他難以看透。
鶴肆忌憚申向衍懷有核心,又想起自己曾經為了拿出核心想方設法折磨孔舒,便不得不隨時提防。
免得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孔舒的父親並非出軌,而是死於癌症,化療的費用過於昂貴,他承擔不起,便自己躲進這間老房子裏等死,他到死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
鶴肆話音剛落,屋裏的孔躍德傳出了痛苦的呻吟,持續不斷。
過了幾秒鍾,聲音戛然而止。
床上的孔躍德也不再動彈。
申向衍走進屋裏,瞬間聞到一股濃鬱的臭氣,排泄物發酵的味道揮之不散。
若不是申向衍忍耐力夠強,估計已經開始扶牆吐了。
這房間就像豬圈。
不,比豬圈還要惡心萬分。
他一手掩鼻,另一隻手伸到了孔躍德的鼻底探了探鼻息。
斷氣了。
孔躍德是被硬生生痛死的。
鶴肆嫌棄屋裏的味道,站得很遠。
“他其實沒必要讓自己死得這麼淒慘,但是他怕麻煩到周圍的人,所以躲在這裏,非要選擇以這種方式離開。”
說完,鶴肆發出了冷冷的鼻嗤。WwW.com
他不論怎麼想,都無法理解孔躍德的這種“善良”。
見鶴肆大費周折,申向衍也大概猜到他的目的並不是傷害孔舒,便直接問道:“你應該不是為了核心,你的目的是什麼?”
鶴肆自己不是個喜歡周旋的人,對申向衍這樣果斷的人倒是有幾分欣賞。
“既然你這麼通透,我便也不和你胡謅迂回了。”
他的臉色嚴肅下來,低聲道,“元首不對勁,我懷疑是鼉叁動了手腳,你和孔舒也很有可能會被他利用,”
申向衍目光移到了孔躍德的身上:“時管局為了塊石頭這樣勾心鬥角,有必要嗎?”
鶴肆毫不猶豫:“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