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霜露濃重。
尉遲策始終未睡。
他睜開了眼睛,從床上翻身而起。
門外始終有人在巡邏,來來回回,一夜都沒有停歇。
想來是西國王對他不放心,生怕他這位尉遲大將軍半夜潛入寢室取了自己的頭顱。
此番來到西國,尉遲策不單單隻是要護送貢品和使臣,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他趁著門外巡邏的人交班時,悄悄離開了客房,在西國的宮殿內轉悠。
西國王自稱挖出了奇石,可是尉遲策來到這裏以後,不見西國王提到半點關於奇石的事情。
這讓尉遲策忍不住懷疑這是西國王的謊言。
目的就是為了引他來到西國,然後將他殺掉。
尉遲策自認這群西國人殺不掉他。
就算是死,他也必須死在邊境的土地上,而不是他最厭惡的地方。.伍2⓪.С○м҈
在去往西國之前,尉遲策仔細看過西國宮殿的地圖。
他沿著宮殿的小路前行了許久,找到了存放石料的倉閣。
倉閣外守衛森嚴,尉遲策在外蹲守了許久,也沒能找到潛進去的辦法。
他不得不放棄了潛進倉閣的辦法,重新折回了客房。
在回到客房後,尉遲策輾轉反側,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啊——”
尉遲策捂住肚子,高聲大喊。
門外巡邏的人聽到動靜,直接闖進了客房。
“我肚子痛!要死了!定是你們宴會的飯菜有問題!”
巡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尉遲策暗暗罵這群西國人蠢材。
於是又放聲喊:“你們這群人愣著做什麼!你們的使臣不是醫生嗎!快把他給我叫來看病!”
很快,秦元鶴背著藥箱來到了他的客房。
他的頭發都未能來得及梳起,散落肩頭,發梢帶著微微卷曲,身上也隻披了一件單薄的衣袍。
秦元鶴將尉遲策身上每一處都檢查了一遍,眉頭也愈發凝重。
他看不出任何問題。
尉遲策現在的狀態甚至比在宴會上時要更加飽滿。
他望著尉遲策痛苦的表情,卻不見尉遲策的額頭上有一丁點汗珠冒出來,瞬間明白了他這是在沒病裝病。
秦元鶴有些生氣。
“將軍應該是積食了,忍忍就好了。”
說完,秦元鶴合上了藥箱,準備離開。
尉遲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粗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秦大人……我是真的很不舒服,你要不要再幫我好好看看?”
秦元鶴轉頭看向門外的守衛,遲疑片刻:“那元鶴便在幫將軍看一看吧……”
話音未落,尉遲策手上突然發力,將秦元鶴拉向自己。
他貼在秦元鶴的耳邊輕聲問:“秦大人,你們西國挖到奇石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秦元鶴眉頭一皺,一把推開了尉遲策。
“還請將軍不要壞了規矩!”
門外人聽見動靜,連忙跑了進來。
“秦大人,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秦元鶴攥著隱隱作痛的手腕,頭也不回地說:“我沒事,我問診需要安靜,尉遲將軍總是問一些問題,我實在讓他安靜。”
尉遲策在一旁“哎呦哎呦”的小聲叫喚著,裝得倒是極像。
門外人這才退出了客房,重新守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