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回到鍾粹宮後,命人將八爺叫進宮訓了好大一會兒。

八爺剛一回府便板著臉去了八福晉的院子。

正院,八爺板著臉坐在榻上,原本溫潤的麵龐好似結了一層寒霜,變得格外冷峻。

他皺眉,冷聲問:“那晚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是半個字兒都沒聽進去?”

八福晉眼眸含淚,默默站在屏風前不說話。

“我隻是讓你多去四所走動,好聲好氣勸勸十四弟妹,讓她不要在風口浪尖上做生意,免得讓我和老十四都卷進去。”

“你倒好,跑去大鬧望舒齋不說,竟將這點子瑣事全抖摟給額娘。”

“額娘什麼性子你不知?”八爺右手緊握成拳,一拳砸在炕桌上,“她連著兩次跑到永和宮給德母妃難堪。”

“依著德母妃的心性,你覺得額娘能在她跟前討便宜?”

八爺剛一進門就板著臉,對八福晉就是劈裏啪啦一連串的訓斥。

這時,八福晉終於繃不住了。

她掏出帕子邊擦眼淚,邊抽噎道:

“妾身去望舒齋本是想好意勸勸十四弟妹的,誰知她一上來就拿話嗆妾身。”

八爺眼眸微眯,眼底蘊著怒氣。

他與郭絡羅氏成婚已有五載,她什麼性子他怎能不清楚?

先前十四弟妹剛嫁到四所,對諸事不熟悉,所以性子小心謹慎,郭絡羅氏便覺得人家好欺負。

所以這一年來對十四弟妹頤指氣使,自以為將人拿捏住了。

十四弟妹大病一場後雖說性子變了許多,但誰知道人家先前不是扮豬吃虎?

如今人家不捧著她了,她便覺得委屈了。

真是蠢不自知!

八爺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然後呢?”

八福晉抿抿唇:“妾身哪受過那種氣,一時沒忍住,便對十四弟妹說了幾句重話。”

八爺顯然沒耐心聽她胡攪蠻纏了,忍不住厲聲道:“爺說的是去鍾粹宮告狀的事。”

八福晉自嫁給八爺以來,雖說這兩年受他冷待,卻也沒有被這麼吼過。

終於意識到八爺是真的生氣了。

她身子怔了怔,知道向良妃告狀這事兒是繞不過去了,心裏一委屈,直接哭出聲來。

“去鍾粹宮告狀是妾身不對,可十四弟妹私自出宮不說,一個皇子福晉卻明目張膽地做起了生意。”

“這不是間接地打十四弟的臉嗎?”

“眼看著太子爺......”

八福晉說到一半意識到說錯了話,立馬改口。

“您在朝中剛有點兒聲望,十四弟又跟您兄弟情深走得近,十四弟妹卻在節骨眼神胡來,妾身隻是替您委屈。”

八爺長歎了口氣。

郭絡羅氏先前的話幾句真幾句假他說不準,但後麵這番話卻是真心實意的。

想到這些,他心中的火氣便也消散了些。

他起身走到八福晉跟前,抬手拭去八福晉眼角的淚。

“十四弟妹她是人,不是你的玩物,她有心有腦子有自己的思想,怎麼可能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ωWW.メ伍2⓪メS.С○м҈

說著便牽起她的手,二人坐到榻上。

“你就是性子太要強,且要接受十四弟妹性子轉變了的事實,莫要先將自己給氣病了。”

八爺溫潤如春風的聲音對八福晉來說就是最好的良藥。

她止住哭聲,隨即點了點頭。

八爺見狀,隨即握著八福晉的手,溫聲道:

“咱們府上的女主人隻能是你,我主外,你主內,但你跟妯娌們也要處好關係,這樣才能讓我在外麵辦事的時候心中穩妥。”

八福晉輕輕點頭。

這夜,八爺歇在了八福晉的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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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五月底,天氣也愈來愈熱。

望舒齋的奶茶生意甚至有超過蛋糕生意的勢頭。

明月每日除了去永和宮陪德妃說說話外,便是想著法兒的賺錢。

如今望舒齋賬上的銀子一天比一天多,她準備在城北和城西再開兩家分店。

這日。

明月從永和宮回來後便躺在院裏的吊床上曬太陽、看賬本。

旁邊的石桌上還放著一摞厚厚的賬本,包裹平整的書皮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