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翻了個白眼,有那麼一瞬,她真想一腳將十四爺踹出院子。
但礙於狗十四今天態度不錯,她忍了!
十四爺將桌上的錦匣全部打開,結果一轉身就看到明月還坐在吊床上發呆。
與其說發呆,倒不如說是盯著他出神,隻是眼神為什麼有些凶狠?
他眉心微蹙,轉而開口:
“你坐那麼遠能瞧見什麼?”
明月聞言,不情不願地走到石桌旁坐下。
狗十四怎麼就這麼煩人,不能讓她在映月居獨自美麗嗎?
非要跑來打攪她。
十四爺光顧著挑壽禮了,沒看到明月眼底的不耐煩。
他的目光都在那幾個錦匣上。
見明月坐了過來,於是輕聲問:“你看看,挑哪件好?”
明月瞧著錦匣內的壽禮隻覺眼花繚亂。
天然牛血紅珊瑚樹配青銅連珠螭龍蠶紋獸首盆,當真是奢侈至極。
十四爺看明月一直盯著珊瑚樹看,於是當起了講解員。
“這盆紅珊瑚樹叫作‘火樹銀花’。”
他問:“你覺得這個好?”
明月搖搖頭,淡淡道:“太奢華了。”
十四爺又問:“那這盆玉石海棠呢?”
明月搖頭。
十四爺不信邪,又指了幾件珍貴器物,卻被明月全部否定。
十四爺不幹了,索性擺爛。
“那你覺得哪件好嘛?”他仰躺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椅背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明月雙手托著下巴,目光在那件紅白瑪瑙蟠桃花樹和鎏金花絲嵌玉觀音上來回打量。
“這兩件呢?”她問。
十四爺循著她的視線望去,一時竟也犯了難。
蟠桃花樹寓意很好,可那尊玉觀音也很不錯。
這時,明月開口了:“皇瑪嬤禮佛,要不就用這尊玉觀音當壽禮吧?”
“咱們中規中矩地來就好,也不用出風頭。”明月自言自語道。
聞言,十四爺垂眸,目光落在明月白淨的臉上。
出風頭?
話說的雖直白了些,卻也沒毛病。
她說得對,中規中矩的好,就算要出風頭,那個人也不該是他。
這般想著,他不由自主地低笑出聲。
明月見他傻笑,有些嫌棄地挑了挑眉,跟看智障似的看了十四爺一眼。
瞧!又犯傻了。
挑完壽禮,明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今早給德妃請安,所以起的有些早,這會兒竟有些困了。
好想回屋睡個美容覺呀,可是狗十四在,她不能太放肆。
免得他又指責她失了體統。
既然不能回屋睡,那就趴桌子上睡會得了,等下起來將剩下的賬查完。
漸漸地,明月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折騰了一上午,她是真的累了。
十四爺專注地把玩著那尊玉觀音,並沒有注意明月已經進入夢鄉跟周公大戰三百回合去了。
直到耳畔傳來綿長均勻的呼吸聲時,他才回過神來,側頭去看。
身旁的女人正在酣睡,鴉睫撲閃撲閃的像小扇子。
斑駁的碎光透過蔥蘢的海棠樹梢灑在她白淨的臉上,朱唇不點及紅,美的似九天玄女下凡。
她睡著的樣子,好乖。
十四爺看她酣睡看得入了神。
明月睡了多久,十四爺便坐在一旁盯著看了多久。
微風拂過,吹亂她鬢邊兩綹烏濃的發,發絲搭在她的眼睛上。
明月有些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十四爺薄唇微抿,想了想,忍不住湊了上去,伸手將那兩綹頭發撥開。
許是湊的太近,鼻尖卻嗅到一陣淡淡的香味,是白檀香。
清清涼涼的味道,仿佛再煩躁的心也能在此刻沉靜下來。
中午。
明月嗅到飯香味時,猛然驚醒。
迷迷糊糊的,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就看到春桃和冬喜端著飯菜去了正屋。
隻是狗十四怎麼還沒走?
明月一臉懵逼,合著這位爺是看她現場直播睡大覺啊?
十四爺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她的臉。
一點肉都沒有,手感不好,得養胖點兒,這樣捏起來手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