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春桃心裏雖有疑惑,但瞧見明月眼睛紅紅的許是才偷偷抹過眼淚,便沒敢多問。

早膳過後,明月坐在院裏的秋千上,邊蕩秋千,邊微眯著眼眸曬太陽。

而十四爺晨間說的那些話和他略帶哽咽的聲音就像是一幀幀畫卷般在她腦海中鋪落開,久久不能消散。喵喵尒説

院裏,陣陣清風吹得海棠枝亂顫,金燦燦的陽光透過蔥鬱的樹葉縫隙鋪落滿地。

秋千上,明月眼角眉梢處顯出幾分淡淡的笑意,溫柔又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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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兩三日的光景便又消逝。

望舒樓。

二樓雅間的臨窗位置,十四爺端坐在檀木椅上,眼眸低垂,慢條斯理地喝茶。

隔了半晌,修文輕輕叩了下門,隨即走上前湊在十四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修文話落,十四爺端著茶盞的手略頓了下。

隨即沉聲道:

“帶進來吧。”

十四爺落了話音,門外的修武便帶著一名青年男子進了雅間。

聽到腳步聲,十四爺下意識撇了撇嘴。

“你二人先下去吧。”

說這話時,他連眼皮子都未掀一下。

窗外,蔥鬱的樹木被雨水衝洗的一塵不染。

綿綿細雨,蛙聲和知了聲此起彼伏。

稀疏的雨點落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麵上,一圈圈的,泛起漣漪。

十四爺側首瞧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晨間明月依偎在他懷中,委委屈屈的模樣。

每每想起她,他眼梢總會顯出幾分淺淺的笑意。

恰在這時,對麵江吉魯略顯粗狂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奴才叩見十四爺。”

十四爺微皺了皺眉。

回籠思緒,側首將視線移到跪在地上的江吉魯身上。

幾息後,他不動聲色地將茶盞放回桌案上。

淡淡道:

“倒是個守時的。”

因著他並未給江吉魯免禮,所以江吉魯還是拘著禮跪在地上。

十四爺話落,隻聽江吉魯回道:

“十四爺也很守時。”

聞聲,十四爺輕哼一聲,沒有搭腔。

屋內的氣氛頓時顯出幾分詭異的靜謐來。

最終,還是江吉魯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

道:

“十四爺,那日在火神廟您曾允諾奴才,隻要奴才肯來望舒樓見您,您便會還她自由。”

須臾,接著道:

“如今奴才準時準點地過來了,您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

聞聲,十四爺微挑眉梢,冷嗤道:

“爺當日可曾說是要允諾你什麼了?”

話落,江吉魯沉默一瞬,眼眸微眯思忖了一息,老實巴交的搖了搖頭。

見狀,十四爺低垂著眸子,慢條斯理地把玩著腕間的白玉佛珠手串,不再搭腔。

江吉魯盯著十四爺瞧了半晌,見麵前這位主子爺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自知他如今已經被眼前這位爺拿捏得死死的了。

若是十四爺真想要他的腦袋,隻怕那日在火神廟就是他的死期。

之所以還肯屈尊降貴地在這望舒樓單獨見他一麵,還說要放知雲自由,隻怕是有事要吩咐他做。

反正他現在已經豁出這條賤命行刺這位爺不成還被人家捏住把柄,若是不順了十四爺的意,隻怕整個江吉氏也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