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她費心勞神地將人塞到老十四院裏,這些沒良心的東西倒打一耙跟良妃和老八媳婦她們混成了一窩。
許是這幾年她在這永和宮裏過得太安逸,才將人心險惡的道理拋諸腦後。
但凡進了紫禁城的女人,哪還有什麼純稚善良的小白兔?
現下雖說她最討厭的那位已經過世多年,可她的妹妹如今還執掌後宮,良妃那個女人更是無孔不入。
......
德妃一想到這些,隻覺腦袋隱隱作痛。
待思緒回籠,她緩緩道:
“你是何時給八貝勒府做事的?”
德妃話落,伊爾根覺羅宛如連忙搖頭:
“額娘明察,兒媳真的沒有跟八貝勒府的人往來。”
她開口解釋時,下巴和嘴唇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德妃瞧著伊爾根覺羅宛如躲閃的目光,一臉厭惡地將臉別開。
她端起茶杯輕抿了幾口,漫不經心道:
“本宮能將你從慎刑司送出來,自有辦法再將你送進去。”
“你若是老實交代,我倒可以保下你的性命。”
見伊爾根覺羅宛如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德妃便知道她許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嘴硬又有何用?你就算能出得了宮,身上藏著這麼多秘密,她能饒了你?”
“枉本宮還覺得你比弄玉軒的聰慧,原來也是個蠢而不自知的。”
伊爾根覺羅宛如聞聲,勾起唇角絕望地笑了笑。
“額娘這話說的巧妙。”
“您也沒打算真心幫兒媳吧?”
她冷笑一聲:“也是,嫡福晉嘴巧,心思又伶俐,還能保額娘在這後宮之中盛寵不衰,這些我等都是比不得的。”
說罷,她攏了攏鬢邊淩亂的碎發,譏誚道:
“您偏心也是正常的。”
幾息後,她抿了抿唇,一臉絕望:
“既是這般,額娘還是將兒媳送到慎刑司吧。”
“隻是兒媳在四所嬌養慣了,慎刑司的刑罰又過於嚴酷,兒媳若是撐不住,保不齊會吐露些什麼不該說的。”
“到時候額娘可莫怪兒媳心狠。”
德妃聞言,終於回過神,她垂下眼眸望著伊爾根覺羅宛如那張扭曲的臉,一時竟又有些恍惚。
如今走到這一步,她原是不想再為了些小惠小利傷及性命。
可偏偏有人與她對著幹......
待思緒回籠,德妃突然輕笑出聲。
“既是這般,那便回你的慎刑司吧。”
她將茶杯放在桌案上,氣定神閑道:
“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在四所興風作浪、害人性命,不敬婆母......”
“拖到慎刑司審問吧。”
伊爾根覺羅宛如聽著德妃一口氣給她列出的數十條罪狀,表情愈發猙獰。
一旦失了勢,誰都能衝上來踩她幾腳。
不過她就是在慎刑司被活活折磨死,也不會讓德妃和完顏氏得逞。
她有今日的下場,全拜德妃所賜。
是德妃將她當作棋子送到四所守活寡,原以為完顏氏是個沒本事的。
隻要她在四所多忍辱負重兩年,或許能將管家之權攬在手中。
誰料這位嫡福晉就跟鬼附身似的突然大變樣,硬生生將偏院的所有女人趕盡殺絕才罷休。
若德妃當年沒將完顏氏塞到四所,那今時今刻她不會是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