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回神,掀起簾子出門,抬頭笑著看向太子妃。
彼時,太子妃臉上也掛著得體的笑。
明月略一怔愣,她心裏委實好奇,到底什麼風將太子妃吹到她這裏來了?
隻是她麵上依舊不顯山不露水,走上前向太子妃行禮。
“妾身拜見太子妃,您吉祥。”
太子妃抿抿唇,俯身虛扶了明月一把,笑道:
“快請起,咱們妯娌間哪有那麼多虛禮?”
明月勉強勾了勾唇,麵上掛著笑:
“外頭天冷,太子妃快進屋。”
太子妃笑著對明月點了點頭:“你這院子打理的不錯,現下都深秋了,花圃裏竟還百花綻放。”
“還有這棵海棠樹。”太子妃仰頭看了一眼院子中央的那棵海棠樹,笑道:
“這宮裏鮮少有人將海棠種的這般好。”
明月隻是笑著簡單附和了幾句。
待將人請進屋,備好茶水糕點,妯娌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半晌。
恰在這時,弘春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進來,撲到明月懷裏軟糯糯地喚著嫡額娘。
明月俯身,笑盈盈地將小家夥抱起來放在腿上,從碟子裏取了塊糕點遞給弘春。
笑著打趣道:
“大早晨的,怎就滿頭大汗的?”
弘春小口咬著糕點,含糊不清道:
“冬喜姐姐帶我去坐木馬啦。”
明月看著小家夥又乖又糯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她掏出帕子幫弘春擦掉額上沁出的薄汗,眸底一片溫柔慈愛。
太子妃看到母子倆的互動,忍不住皺皺眉,突然就想起前兩日八福晉跟她說的話。
一想到舒舒覺羅氏的下場,太子妃身上直冒冷汗。
今兒原是不想過來的。
雖說八福晉那人也不是個好的,說的話更是不能全信,可這次說的有關明月的事可都有鼻子有眼的。
即便有些神神叨叨,也讓她不得不親自過來試探試探。
她和太子爺一直以為十四弟在這麼多兄弟中,算是個實誠人。
可十四弟妹她就不敢保證了。
總之,這兩年來,她雖沒怎麼和這位十四福晉打交道,卻也知道不是個善茬。
八弟妹和九弟可是在十四弟妹這邊吃了不少虧。
現下再看她對弘春的態度,太子妃心裏的天平隱隱傾向於八福晉那端。
她抬手扶了扶鬢邊的發釵,掩唇虛咳一聲: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兩年前本宮在宮宴上倒是見過這小家夥一麵,當時還是個奶團子。”
太子妃輕歎了聲,裝模作樣地感歎道:
“這一眨眼,小家夥都兩歲了,蹦蹦跳跳的很是惹人憐愛。”
說罷,她俯身,伸手捏了捏弘春的臉頰。
因著這兩年在弄玉軒受的罪,弘春膽子很小,尤其對外人。
見小家夥不願搭理自己,太子妃也沒了逗弄的心思。
心想,到底是庶出的,娘倆都不受他阿瑪待見不說,還沒見過什麼世麵。
都說小孩子三歲看大,依著弘春現如今這唯唯諾諾的性子,隻怕長大了也不是個有作為的。
太子妃回神,微眯了眯眼,側首看向明月,笑著問道:
“這孩子不在弄玉軒養著,怎還在你這裏住下了?”
其實她前幾日便從八福晉那裏知曉了四所偏院的一些軼事,此時這麼說,隻是想探探明月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