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貝勒府。

朱漆大門的台階上,由上而下擺滿了顏色鮮豔的菊花,光能叫上名字的便有五六種。

還有許多樣式稀奇的,幾乎都是九爺在南洋、西洋做生意時帶回來的。

進門時,下人給女眷們各分發了一支菊花,明月得的是一株綠色雛菊。

而後院。

八福晉正在屋裏跟八爺嘀嘀咕咕第商量著什麼。

“爺,左右這事是借太子妃做的,又跟咱們搭不上邊。”

“就算這事兒讓十四弟妹知道,那也是記恨太子妃,咱們就看著她二人鬥法不就行了?”

不管怎麼說,即便太子爺現在失了聖心,東宮沒了往日的風光,可瓜爾佳氏現在大清的太子妃。

即便沒有十四弟妹那麼多的心眼子,若是真吵起來,瓜爾佳氏也能借著太子妃的身份壓十四弟妹一頭。

八福晉此時滿心滿眼隻想著讓明月出醜,將先前她和八爺商量著除邪祟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她隻想讓明月今日當著眾人的麵下不來台,處境越難堪才越好。

這樣,她心裏一直憋著的那口悶氣才能出了。

八爺皺眉:“那道士的話可信?”

八福晉聞言,笑說道:

“妾身又向那道士說十四弟妹是妖物。”

八爺聽了這番話,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耐煩道:

“爺問的是除妖的方法。”

八福晉挑挑眉:“橫豎都是漢人的東西,妾身也不清楚,不過那老道士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想必是可行的。”

“那藥無色無味,混在洋酒裏即使十四弟妹再謹慎也發現不了的。”

因著這事兒,八福晉還四處托人打聽了明月的生辰八字,最後還是從十貝勒府上打聽了些。

八福晉覺得明月和十福晉的關係向來親厚,再加上十福晉是個憨直性子,從她嘴裏套出的話應該能信。

八爺辯駁道:“可這事兒萬一出了紕漏......”

隻是話還未說完就被八福晉打斷,她起身,繞到八爺身後,邊幫八爺捏肩膀,邊低聲道:

“太子妃潑辣,但沒多少彎彎繞繞的心思,太子爺更是。”

話落,她歪頭偷偷瞥了八爺一眼,又道:

“依著太子爺現在的處境,即便猜透了,也不會為難咱們。”

大前年五月份,索額圖結黨營私被皇上罰入宗人府拘禁,太子爺最大的依靠便沒了。

指不定哪天太子爺再犯一次蠢惹怒皇上,這東宮恐怕也就住到頭了。

想到這裏,八福晉長舒了一口氣。

八爺見狀,皺了皺眉,沒再搭腔。

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八福晉頓了頓,轉頭朝門外望了一眼,隨即抿唇笑道:

“時候不早了,今兒妾身是宴會的主人,不能一直躲在後院不過去。”

“您先坐著,妾身先出去應酬那些女眷。”

聞聲,八爺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

八福晉走後,八爺仰靠在椅背上,神色凝重。

他從不迷信,更不相信坊間傳言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這兩年來,發生在十四弟妹身上的事,一件比一件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