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明月先是將德妃送回永和宮,準備出宮回府時,碰到太子妃。
有關太子妃的那些謠言都是朝廷壓下去的,可到了太子妃這裏,就顯得她多神氣似的。
想來也是,皇上突然臥病,太子監國,如今的太子妃多威風啊。
“十四弟妹。”太子妃叫住明月。
明月皺皺眉,她自個兒家裏的事情還未解決,自己也有一堆麻煩事,沒工夫給太子妃當“綠葉”,更沒空聽太子妃“叭叭”別的事。
她輕抬眼梢,略一思忖,轉過身迎上太子妃打量的目光。
福身給太子妃行了禮問了安。
而後找借口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太子妃得意的目光。
“依著如今的形勢,隻怕大清很快就要與準噶爾部開戰了,十四弟妹都不擔心十四弟馬上就要遠赴西北沙場,竟還有閑心在宮裏閑逛,也是個心大的。”
聲音裏的揶揄嘲弄還有那股得意勁兒是藏都藏不住。
原本不想跟人糾纏的明月忽然頓住腳步,而後折了回來,走到太子妃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妃。
“且不說十四弟會不會西征還是個未知數,就算他被皇阿瑪派到西北領兵作戰,那也是我們夫妻的榮耀,所以沒什麼難受的。”
說到此處,她輕歎一聲,垂眼靜盯著太子妃。
“論起心大誰比得過太子妃?”
“太子妃還有閑心逛禦花園,看來賞菊宴的教訓還不夠,上次的捉妖局就讓太子妃幾月閉門不出,指不定旁人下次再設個旁的什麼局,太子妃您得幾年不出東宮的大門。”
明月現在都是破罐子破摔,誰惹她她就懟誰。
隻是話音剛落,就見太子妃煞白著臉厲聲嗬斥道:“放肆!”
明月冷笑一聲:“放不放肆的,還輪不到您與我說,等太子爺能正兒八經坐到那個位子上了您再作威作福地教訓我也不遲。”
“且不說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呢,被旁人隻用一個賞菊宴就險些困住的人,想必也是個紙老虎。”
她抬手扶了扶鬢邊的金釵,垂眸看了一眼太子妃氣得鐵青的臉,接著道:
“今兒若是換作八嫂對著我說這聲放肆,我都覺得比您的這聲有威嚴,畢竟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人。”
明月說完這番話後,側著身子冷冷瞪了眼太子妃,而後轉身朝宮外走,邊走邊說道:
“太子妃有在這裏為難我的功夫,倒不如先將真正的大敵解決了,不然到後邊咱妯娌二人,指不定誰看誰的笑話呢。”
太子妃轉頭,看著明月逐漸遠去的背影,氣得眼眶紅紅的,一雙素手將手裏的絲帕都揉皺了。
回府的路上,新來的婢子試探著問明月:“福晉,咱們今兒個是不是得罪太子妃了?”
聞聲,明月腳步微頓,轉身冷冷睨了一眼那名婢子:“得不得罪的,原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話落,那名婢子滿臉羞紅,沒敢再多言,隻縮著腦袋緊緊跟在明月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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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
明月見修武扛著個帶血的麻袋徑直出了府,隻淡淡瞥了一眼,沒有多問,徑直回到了內院。
回屋後,十四爺靠在榻上左右手對弈,偶爾抿一口茶。
明月捏著帕子的手一頓,靜默寸許,掀起簾子進了裏間。
徑直坐到十四爺對麵,拿過裝白子的棋簍,順著棋盤上的棋路,從容地落下一顆白子。
這時候,十四爺才緩緩抬頭。
他瞥了明月一眼,溫聲道:“有勞你親自跑一趟。”
明月掀眸瞪了十四爺一眼,輕哼一聲:“您將額娘騙到府上的時候,可沒說得由妾身送回宮裏。”
十四爺輕輕蹙了蹙鼻尖,嗓音淡淡:“要不怎麼說夫妻一體?”
聽了他這麼不要臉的言論,明月輕哼一聲,不再跟他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