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馮氏身穿大紅色十樣錦妝化褙子,拋家髻插著碧玉金簪端坐在主位上。比起往年的新衣新頭麵,上年的衣裙和略帶眼熟的金簪略顯銀錢上的窘迫。
魏鳶筆直的站在下方,絲毫不為所動道:“母親想要懲治我,總要有個由頭吧?否則鬧開了誰都不好看。”
想要拿捏她,就要承擔魚死網破的風險。
“混賬!”馮氏用力的拍著一旁的桌子,麵目猙獰地訓斥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敢要挾我?”
魏鳶自顧自的尋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麵無表情的吩咐著一旁的丫鬟,說道:“還愣著幹什麼?端杯茶水過來,母親平時就這麼教你們的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小丫鬟直愣愣的看向伺候在馮氏身邊的張嬤嬤,發出無聲的詢問。
魏鳶挑了挑眉,隨口挑撥道:“看來比起母親這位當家主母,張嬤嬤在下人心目中的威嚴更勝一籌。”
馮氏不屑的說道:“收起你的小伎倆,張嬤嬤對我的忠心,還輪不到你質疑。”
張嬤嬤洋洋得意的抬起下巴,輕蔑的看著魏鳶,說道:“與其在這裏搬弄是非,大姑娘不如好好斟酌斟酌,是去家廟終身懺悔,還是以死抵罪全了魏家的名聲。”
魏鳶冰冷的視線仿佛穿透人心的利劍,直直的望著狐假虎威的張嬤嬤,訓斥道:“我與母親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插嘴?就算母親平日裏再寵著你,你也隻不過是一個簽了賣身契的奴仆,主子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她前腳把花銘帶回來,後腳馮氏就要在這上麵做文章,還想把她送進家廟青燈古佛,亦或者直接弄死她。不還以顏色,這對主仆還以為她好欺負。
張嬤嬤一臉不服氣的瞪著她,卻又深知她說的是事實。
隻是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被下人們追捧,自認高人一等,與主子無異。
馮氏猛然起身,厭惡的俯視著坐在一旁的魏鳶,說道:“少在這裏東扯西扯,意圖把你帶野男人回來的事蒙混過關。你若再膽敢狡辯半句,我這就命人把你壓到家廟,此生你都別想再踏進魏府半步。”
“我當是什麼殺人放火的罪過,原來是這件事。”魏鳶像是沒看見她的憤怒,風輕雲淡的反問道,“我為清風苑買個護院也需要您點頭嗎?”
她和魏恭明有言在先,馮氏想插手她的事,癡心妄想。
“大姑娘還未出閣,就自己尋了個男人養在身邊,若是傳出去你讓魏家的臉往哪擱?”張嬤嬤陰陽怪調的譏諷道。
魏鳶鋒利的視線,宛如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射向張嬤嬤,語氣冰冷且陰沉的說道:“母親是要借著刁奴口羞辱我是嗎?我且記下了。至於你們口中的野男人,我已言明,別拿你們肮髒的思想揣測我。還是說我這個大姑娘連買個護院的資格都沒有!”
狗東西,她早晚會親自討回今日之辱!
張嬤嬤看著魏鳶眼底的殺意,心中一陣膽寒。
馮氏不耐煩的說道:“休要狡辯!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魏鳶緩緩看向馮氏,故作疑惑的問道:“父親沒有告訴你,清風苑我說了算。”
若非手握天大的秘密,她和正陽也不會活到現在。魏恭明沒有得逞前舍不得她死,皇貴妃李氏亦是覬覦來自沈家的秘密,才勉強默許她做六皇子妃。如果不是她上輩子知道的太晚,沈家‘傳女不傳男’的秘寶已經被幾方勢力搜刮殆盡,她也不至於死的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