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鳶這幾日心情不錯,尤其是聽到馮氏吃癟的趣事時,二話不說帶著巧慧來到香豐樓,自行犒賞了一頓豐盛的膳食。
“姑娘,要是夫人看到您現在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非氣死不可。”巧慧在魏鳶的授意下坐到了她身邊,可還是改變不了為主子布菜的習慣。
“那倒是省了不少事。”魏鳶高揚著嘴角,嬉笑著說道,“隻要一想到馮氏被她最看不起的揚州瘦馬欺負到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我就忍不住樂。”
看戲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更何況還是她親自安排的一出大戲。
巧慧邊為她挑選合口味的菜品,邊開心地誇獎道:“往日我隻覺得夫人威嚴神聖,不容挑釁,現在想想還是姑娘聰慧伶俐有本事,不但擺脫了夫人掌控,還能騰出手狠狠地收拾她,簡直大快人心!”
“少拍馬屁。”魏鳶心情愉悅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提醒道,“菜都要涼了,不要光顧著伺候我,你也吃。”
“這是哪來的小娘子,生的這般花容月貌?”一聲流裏流氣的嗓音打破了原本輕鬆歡快的氣氛。
魏鳶轉過頭就看到幾個歪七扭八的公子哥闖進了包廂。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冷聲訓斥道:“哪來的登徒子,侍郎府的姑娘也敢出言不遜,速速滾開!”
滿身酒氣的三人相視一眼,仰頭哈哈大笑道:“哥幾個就喜歡細皮嫩肉的名門閨秀,大不了娶回去便是。”
魏鳶抬眼端詳,隻見三人中有一人的父親是三皇子楚宸楓的門人,瞬間了然。
這些個能活到成年的皇子,是個個心狠手辣、一肚子壞水,現在更是卑鄙到指示花花公子調戲她?
若不是借助上輩子的記憶,隻怕她早就中了圈套再次成了冤死鬼。
巧慧連忙擋在她麵前,焦急的說道:“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官家子女,你就不怕順天府治你們的罪嗎?”
其中一油膩男伸出手快速摸了一下巧慧光滑的小臉蛋,淫笑著說道:“小丫頭,你長得也不錯。等本公子娶了你家姑娘,就納你做小妾。”
“哪來的犬吠,這般張狂?”楚宸楓身穿月白底銀絲鑲邊刻絲錦袍,烏黑的長發套著精致的白玉發冠,麵若秋月、身如玉樹。
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高昂著下巴凶神惡煞的質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得罪了小爺,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楚宸楓一腳踹翻了男子,冷冷的俯視著他訓斥道:“敢在本皇子麵前稱‘爺’,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三人聞言大驚,強撐著膽子結結巴巴的質疑道:“你要是皇子,本少爺就是天王老子!”
隨行的侍衛當即掏出象征身份的皇子腰牌,剛剛還囂張的三人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頭道:“三皇子贖罪!小的有眼無珠!罪該萬死!”
楚宸楓俯視他們的眼神仿佛看一群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威嚴的說道:“還不滾!”
三人連滾帶爬出了包廂,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影。
魏鳶深知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出針對她的局,便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做戲。
“姑娘受驚了。”楚宸楓始終保持著斯文有禮,且不失高貴的皇子風度。換成其他女子怕是早就沉溺在他的溫柔鄉裏、芳心暗許,可惜魏鳶早就不是上輩子那個單純無知、懵懂好騙的少女。
魏鳶屈膝行禮,暗暗譏諷道:“多謝三皇子,否則臣女就要毫無儀態的大聲呼救,喚店小二來驅趕這些居心叵測的小人了。”
楚宸楓不過是在她這裏受了挫,起了征服之心的同時,報複趙府她不識時務之舉。至於英雄救美後還有沒有後手,就不得而知了。
楚宸楓微微蹙眉,溫柔的視線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銳利,反問道:“魏姑娘這是怪罪本皇子多管閑事嗎?”
好一副七巧玲瓏心,竟然看得穿他的出現不是偶爾。隻是量她心思再縝密,也不會猜不透他的全盤計劃。今日她必然是那展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魏鳶悄悄向巧慧使了眼色,一本正經的說道:“臣女不敢,相救之恩,父親稍後會送上謝禮。三皇子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臣女先行告退。”
楚宸楓有備而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先行離開比較安全。隻待來日,再報今日設局的仇!
楚宸楓一把抓住了想要離開的魏鳶,靠在她耳邊意味深長的說道:“不必如此麻煩,這謝禮本皇子今日便自取了。”
魏鳶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明顯,往回拽著被楚宸楓攥緊的手腕,擰著眉頭提醒道:“堂堂皇子難不成要對我一介女流之輩動粗?你可別忘了這裏是名滿京城的香豐樓,我隻要大喊一聲,明日參您的折子就會壘滿皇上的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