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陷入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姑娘,您要是嫁給那樣的一個執絝,這輩子就全毀了。”巧慧手捧聖旨,眼含淚花道,“要不、要不然我們逃吧?”
魏鳶輕蔑的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聖旨,意味深長的說道:“先別慌,還沒到那一步。”
皇權下長大的孩子,能說出讓她逃婚的話來,實屬不易。
巧慧不由得握緊聖旨,語氣憤怒的說道:“這京城誰不知道卓勳就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納小妾的花花公子。怎麼能配得上姑娘?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亂點鴛鴦譜。”
魏鳶平靜的提醒道:“這話出你口入我耳,切莫到外麵胡言亂語。”
是怨是恨,埋在心底才能活得長久。唯有活著才有改變的機會,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巧慧小臉一白,看著旁邊齊齊低頭裝死的護院小廝,悄悄鬆了口氣。
那些有異心的下人早就在姑娘掌家後,該攆的攆、該發賣的發賣了。尤其是當初砸了清風苑的下人,更是一個也沒有留。剩下的這些大部分都是簽了死契的,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雖說不能保證個個忠心耿耿,但基本上出不了大問題。
魏鳶平靜無波的雙眸,默不作聲的掃了一圈,抬起步子向清風苑走去。
如今的魏家早就被她打造的像鐵桶一樣,剛才那番話是在提醒巧慧謹言慎行,也是在敲打其他下人。
接下來她要走的路會越來越危險,容不得出一點岔子。
魏鳶回到小書房,用秘語寫下最新的命令,飛鴿傳書給護衛隊。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希望她精心培養的這十一個下屬,不會讓她失望。
翌日,穿的人模狗樣的卓勳,再次帶著家丁護院抬著聘禮來到了魏府門前。
門房快速對視了一眼,一個上前攔人,另一個直奔清風苑。
“還不滾開,我可是聖上賜婚的姑爺,難不成魏家還要抗旨不遵嗎?”卓勳氣焰囂張的叫囂道。
父親私底下和他說,要是魏家抗旨,他就不用再娶個母老虎了。
膀大腰圓的門房硬著脖子回懟道:“且不說現在還沒拜堂成親,就算您真成了姑爺,我們也是聽姑娘的吩咐。輪不到您一個姓卓的在魏家讓我們滾!”
卓勳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他的鼻子訓斥道:“你一個下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不怕我和你們姑娘成了親之後,把你們全發賣了。”
門房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卓公子還是省省力氣吧!您做不了我們姑娘的主。”
卓勳麵上一噎,想要否認,眼前卻閃過魏鳶冷漠的眼神,下意識吞了口唾沫說道:“出嫁從夫,她要是敢不聽……”
“你想如何?”魏鳶幽幽的嗓音由遠及近,一襲正紅色刻絲雲紋錦緞,穿出了盛氣淩人之感。
“我、我…”卓勳支支吾吾了半晌,底氣不足的說道,“你必須聽我的,這是規矩。”
魏鳶冷著臉說道:“可我偏偏就喜歡打破規矩。”
“你想要抗旨?”卓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質問道,“你不想要命了?”
“不敢。”魏鳶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少得可憐的聘禮,反問道,“這點上不了台麵的聘禮就想娶妻?”
既然他三番兩次送上門,她可就不客氣了。希望他以後不會後悔今日的堅持。
卓勳神情嘚瑟的反問道:“難道你還能不嫁?”
換成以前他肯定樂意娶個美人回府,可偏偏麵前這個美人不但長刺,還和三皇子、六皇子有怨,和四皇子勾勾纏纏,他可不想抱著丟小命的危險,娶一個母老虎回家。
魏鳶冷笑一聲,眼裏閃爍著不容小覷的精光,說道:“聖旨上隻說擇日成婚,可沒說是你嫁給我,還是我嫁給你?若是成親當日,我先卓家一步高頭大馬上門迎娶,你說卓家會不會冒著抗旨的風險拒絕把你送上花轎?”
她可不會嫁給這個花花公子,哪怕是做寡婦,她也不願意冠上卓姓。這麼說隻不過是為了嚇唬麵前這個執絝。
卓勳征征的看著她,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氣到顫抖的手指著她質問道:“你、你怎麼能這麼做?那我豈不是成了地位低下、為所有男人不恥的贅婿?”
他可以肯定,麵前這個連三皇子麵子都不給的魏姑娘,定能做出成親當日上門迎娶的荒謬事。
卓勳不由得心生懷疑,成了親之後,他真的能完成父親交代的事,把她關在後院任意揉捏嗎?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魏姑娘的行事作風和普通女子大相徑庭。他擔心到時候不但卓家雞飛狗跳,他原本悠哉的小日子也將充滿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