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
夕陽西下,陸元站在大廈樓下,臉色鐵青。
“陸景明。”
他咬牙念出這個名字,眼神仿佛淬了毒。
“我們走著瞧。”
*
消毒水味道一如既往的刺鼻。
查完房,醫生卻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去下一個病房。
他把守在病床前的顧寧遠單獨叫到一邊,欲言又止。
顧寧遠大概猜出他的來意,捏緊手中的一遝催繳賬單,低聲下氣道:
“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會籌到錢……”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醫生歎氣,“可現在不光是欠費的問題了。”
“什麼?”顧寧遠問。
醫生左右張望了一下,聲音更低了幾分:
“據說有人打了招呼,讓你們……哎,總之,你們今天之內必須離開。”
顧寧遠喉頭發緊,“是誰?”
醫生為難,“這我也不好說啊,而且你知道也沒用……”
顧寧遠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逼出來:
“求你,告訴我。”
醫生踟躕了一陣,這才隱晦暗示道:
“SL科技聽過吧?那人……姓陸。”
“轟——”
天邊響起一道炸雷,走廊的玻璃窗被風“嘩”的吹開彈到牆上,差點砸碎。
醫生趕緊跑去關窗。
顧寧遠垂手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才想起要回病房。
剛抬腳,他冷不防踉蹌一下,不得不撐住旁邊的牆壁。
掌心一片冰冷。
他渾身的血液似乎一並凍住。
腦海裏忽的浮出兩句話。
“那就病死好了,與我們又有什麼相幹。”
“我想,我親愛的哥哥陸景明,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
顧寧遠失了所有力氣,再也站不住,貼著牆緩緩蹲在地上。
老人佝僂著背,吃力的走出病房,四處尋找著什麼。
見到角落的顧寧遠,她鬆了口氣,蹣跚上前。
“小遠,你怎麼了?”
顧寧遠捂著眼睛,嗓音微顫:
“秋姨,我沒事。”
秋姨蒼白的臉上具是關切:
“到底怎的了?哪裏不舒服嗎?”喵喵尒説
好一會兒,顧寧遠放下手,露出微紅的眼,故作輕鬆道:
“沒什麼,隻是醫生說你情況很好,可以暫時先回家靜養了。”
秋姨一怔。
隨後,她眼角慢慢聚起一簇細紋,溫柔笑道:
“回家好啊,回家好啊,我早說過自己沒事,你偏要我來醫院折騰這麼久。”
顧寧遠同樣笑,隻不過笑得很是勉強:
“隻是暫時的,過兩天等我籌到……就帶你去別的醫院再看看,身體的事不能馬虎。”
可是,等不到了。
出院當晚,秋姨心髒病突然發作。
等救護車到時,人已經不行了。
她一生無兒無女,在顧家工作了半輩子。
做出的最大成就,也不過是看著顧家的小少爺長大,把他當做親生孩子疼愛。
——臨到了,也隻有那位小少爺守在跟前。
“真好,我們家小遠,再也不用這麼累了。”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遺言。
顧寧遠握緊她涼下去的手,臉色與她一樣,都是灰白的。
絕望如潮水淹沒全身,他幾乎喘不過氣。
驀地,耳邊傳來醫生的歎息:
“可惜了,要是她住在醫院裏,搶救及時的話也不會……”
顧寧遠緩緩閉上眼,五髒六腑仿佛都在這一刻被攪碎。
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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