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狼笛,白天時的藍衣少年,臉上露出一抹與稚嫩麵龐不相襯的冷笑,說道,“當然要去,不然我不白挨了。”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臉,手指能摸得出右邊腮頰上那道腫起來的鞭傷。
在枕上乖乖躺好的少年,名叫阿菘,他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這時他問道,“他會受罰嗎?罰得重嗎?要是……”
“會的。”顧狼笛肯定地說道,然後握拳冷笑道,“哼,我要親眼看到那廝挨罰!”
阿菘說道,“他看起來比咱們大不了多少。”
顧狼笛道,“那也比咱們年長,哼,仗著年歲大就欺負人。”
阿菘又道,“他挺厲害的,到底是受過訓練的軍卒,會拳腳。”
顧狼笛瞪了一眼阿菘,說道,“怎麼,怕了?!”
阿菘在枕上縮了縮,連忙小聲道,“不怕的,我不怕他。”
這時小蒿說道,“狼笛,阿菘,你們注意到沒有,他,他那時,他是用左手抓住了狼笛的鞭子,用右手裏藏著的刀割斷了鞭子,然後左手揮鞭打過來的,他使左手哎,是左手。”小蒿為他的記憶力感到高興。
“左手怎麼了!”顧狼笛怒道,“他就那麼瞎揮了一下,我是不妨才中了招,我沒想到他那麼卑鄙,竟然偷偷拿出刀來對付咱們!”
阿菘應和道,“對啊,卑鄙。”
撫著右腮,顧狼笛恨恨道,“我的玄蛟鞭不能就那麼白白被他斷了!衝這個我就饒不了他!咱們的傷,更不能白受,一定要給這狗鼠輩一點教訓吃吃。”
摸著隱隱做痛的胸口,阿菘委屈起來,“就是啊,不給馬就不給唄,幹嘛下手那麼重。”
顧狼笛探出身,噗一口吹滅了燈火,帳篷裏頓時一片漆黑,接著響起了小蒿的聲音,“哎呀怎麼吹燈了,好黑。”
顧久笛斥道,“叫什麼,早就該睡了,你不是已經鑽被窩了麼,還怕什麼。再叫,晚上黑狼鑽你被窩去。”
小蒿一麵翻身往被裏鑽,一麵抱怨,“突然一黑嚇我一跳嘛,狼笛你要熄燈也不說一聲。”
阿菘往被子裏蜷縮,小聲念叨著,“沒有黑狼,沒有黑狼。”
悉悉嗦嗦一陣,三個人都躺好了,帳篷裏安靜下來。
顧狼笛眼睛盯著黑暗中看不見的帳篷頂,心裏在抱怨,“兩個小屁孩兒!”盤算著明天該怎麼做,他漸漸睡著了。
大清早,吃罷早飯的陸星來到大校場,他一坐下來,就有幾個相熟的軍士過來找他聊天。說笑間,陸星眼角的餘光瞄到有一隊四名軍士從大道上往校場的方向走過來。
那四名軍士進了校場,率先一人高聲喊道,“陸星!陸星!陸星在嗎?哪一個是陸星?”
被點到名字,陸星有些驚訝,應聲而起,高舉起手臂示意道,“是我。”
那四名軍卒見了,走過來不由分說架起陸星就走。
此時校場上看到這番情景的軍士們,頓時議論起來,有人小聲問著,“怎麼回事?怎麼帶人走啊?他犯了什麼事?”m.X520xs.Com
陸星先是迷惑,見那四個同袍個個麵容嚴肅,他開始覺得事情不對,被同袍拉著也不好掙紮,隻能被帶著邊走邊問道,“請問幾位,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其中一個軍卒道,“去營門口你就知道了。”
陸星暗想:難道是什麼人來大營探望我?轉念一想,不可能啊。陸星千裏迢迢而來,人生地不熟,之前雖然在廓州住宿過,但並不算是結交下了什麼朋友。
就在陸星滿腦子想著:會是誰呢?總不會是我家小兔子吧,他現在亦是軍卒了,他若是從輜重營來這裏,直接就能進營,不需要在營門口接受盤問吧。
被人架著,走著想著,陸星忽然看到王好好從營中另一條道上跑了過來,遠遠見著陸星,王好好一臉焦急模樣。這下陸星心裏更納悶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
王好好走近,向帶著陸星的幾名軍卒點頭示意。漠北大營裏幾乎沒有不認識王好好這位司務的,那幾個軍卒也衝王好好點頭。
王好好沒有馬上和陸星說話,而是跟在陸星他們的身後,也向大營正門處走去。
沒走幾步,陸星就見虞紅衣也過來了,眼裏帶著關切、焦急和質疑,她隨著王好好一起,走在陸星身後。
陸星暗想:這是怎麼了?
等被帶到大營正門口,看到營門外站著數名做漠北族打扮的男男女女,又看到這群漠北族人中間圍著的三個少年人,陸星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就見一個中年男子指著陸星問那三個少年,“是他嗎?”
兩個少年同時點頭,年紀最小的那個少年“嗚”的一聲哭開了,轉頭撲進身邊一位老婦人的懷裏,把臉藏起來,一副又委屈又害怕的模樣。
“是你動手打人的嗎?”中年男子氣勢洶洶衝著陸星厲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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