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狼笛急道,“他們,那大營裏的人,都知道這草原上的規矩,他們是知道的。”
伸手按在顧狼笛的肩上,顧狼笙看著弟弟的眼睛說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於其他族人,他們如何行事,咱們沒資格去說。可是你,狼笛,你,不可以這樣,這是不對的。阿爹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咱們雖不是中原的君子,但取財,該有道。欺一個軍卒,這不對。”
知道說不動心意堅定的姐姐,顧狼笛急得直抓身上的毛毯,“阿姐,阿姐!他們都……當初其他部落裏的人搶軍營的還少嗎?”
顧狼笙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們是他們,咱們是咱們。阿爹說過,這不對,此非正道。”
“怎麼不是正道,怎麼不是正道!”顧狼笛急得嚷起來,“我若打贏了,贏過來,就是正道。”
顧狼笙聽罷反問道,“那麼你堂堂正正向那個軍卒挑戰了嗎?你說了嗎?而他,接受你的挑戰了嗎?沒有吧,都沒有。”
顧狼笛憤怒撇嘴,“哼,他,他,他就想從我眼前跑掉,不敢正麵對我。”
“人家為什麼要對你啊。人家在那兒好好的,你們三個突然跳出來,上去就搶馬,為什麼不還手,換是我我也還手,你,你這個……”伸手用力在顧狼笛額角上戳了一下,顧狼笙氣道,“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我,我,我以為……”顧狼笛又生氣陸星,又委屈於阿姐的態度,滿肚子的不樂意。
“以為什麼,以為以前遇到過你一跳出來,便把馬匹、財物交給你的軍卒,就以為這次這一個也會如此。大營裏的馬匹都是官家的,那些財物是軍卒們自己的,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失了一次,人家也不願意失第二次。若說之前一次半次,是大營裏有過交待,寬待咱們漠北族部落,那是人家的善念,現在人家不樂意,又怎麼可以強搶。”顧狼笙認真說著。
“哎呀罷了罷了,反正我這一回也丟了人了,”顧狼笛懊惱地直搖晃頭,然後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顧狼笙,抓著顧狼笙的手搖晃著,“阿姐,你就別再數落我了,我這回也沒落下什麼,還挨了一鞭子,我的鞭子還讓那人給弄斷了,我也吃了虧了,好阿姐,別再說了。”說罷顧狼笛又連忙叮囑道,“阿姐,阿姐,這事你可別告訴阿爹啊。”
揚手在顧狼笛腦門上拍了一下,顧狼笙說道,“現在可知道不要告訴阿爹了。”
顧狼笛撇撇嘴,“那我若是打贏了,告訴也無妨。”
顧狼笙道,“咱們草原男兒,以武勇為榮,你找人切磋,練習武藝我不說你,找碴跟人打架可不行。”
顧狼笛暗暗翻個白眼,應道,“知道啦,那我找人切磋武藝總行了吧。”
顧狼笙這時站了起來,嘴裏說著,“明天我去一趟大營,把那匹馬還回去。”
顧狼笛一聽急了,連忙探身道,“為什麼!那是我的,是他們賠給我的!”
顧狼笙回頭盯了弟弟一眼,說道,“什麼賠的。不錯你和小蒿、阿菘是挨了幾下,可人家那是為著自保,不得不還擊。是他挨了三十軍棍的傷重,還是你的傷重,你倒說說。大營裏為了不讓你們鬧開,顧及著你們的顏麵,說的是安排一匹馬馱你們回來,你還真就好意思留下馬不還了。”
顧狼笛伸手指著臉頰,“你看看我的傷,看看,還有還有,我的鞭子還被割斷了,這個他要怎麼賠給我!那可是阿爹送我的,我……我……”顧狼笛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