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見過禮,李旭便直接問道,“顧小娘子,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顧狼笙朗聲道,“校尉,我來還馬。”說著便鬆開了手中黃鬃馬的韁繩,伸手拍拍馬脖子,示意馬兒向前走。這匹黃鬃馬是營中受過訓練的馬匹,得了指示,且又回到熟悉的地方,自然而然便走向前,不用人牽,徑直往大營裏去了。
李旭微笑道,“這馬,原是那天送令弟和部落裏兩位小郎君回去的。部落和大營,兩地相距甚遠,小郎君們受了傷,安排馱馬送回去比較好。”說罷李旭又問道,“請問那三位小郎君,身體恢複的如何了。”
顧狼笙看著李旭,認真道,“那件事,原是我弟弟的錯,他犯了錯,還帶著不明實情的部落眾人來大營討要說法,實屬不對。弟弟我會好好教訓。這借來的馬,應當歸還。”顧狼笙隻說“借”,並不說“賠”。
見顧狼笙如此說,又為了送馬專程前來,李旭暗想,若是堅持要“送馬”,倒是辜負了這小娘子的一片心。於是李旭點點頭道,“如此,楊某便謝過小娘子。往後楊某亦會重申紀律,好好約束營中軍卒。”說罷,李旭向顧狼笙行了一禮。
顧狼笙還過禮,沒有馬上去握馬韁繩,她看著李旭,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李旭察言觀色,早看出來了,這時便道,“請問顧小娘子,還有什麼事麼,旦說無妨。”
嘴唇微微動了動,顧狼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如果麵對的是大營副將阮長知,她和副將相識,有話好說,而眼前的年輕男子,現在僅僅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想到部落裏的夥伴們,顧狼笙心中一動,看著麵帶微笑的李旭,她用請求的口吻說道,“我這裏有一樁不情之請,不知校尉可否答應。”
李旭道,“顧小娘子請說。”
顧狼笙眉心一蹙,說道,“我想求藥。”
“要……”李旭乍聽,一時沒明白。
“可否求贈一些藥,就是平常會用到的藥材,大營裏會用的藥。”顧狼笙的神情急切起來,她和她的部落族人們是真的需要。
“哦,”李旭明白了,點點頭,又問道,“敢問是治什麼病的哪種藥,是給顧小郎君他們用的外傷藥嗎?”x33xs.com
顧狼笙道,“都行,都可以,什麼藥都行,我們是真的需要,故而厚顏求贈。”
李旭略想了想,說道,“我聽說顧小娘子是識字的人。”
顧狼笙道,“阿爹教過我,些許識了些字。”
李旭微笑道,“那就好辦了,我讓人準備一些藥材,把藥名、用法寫在外包的紙上,用時,一看即知。”
顧狼笙聽李旭這麼說,知道李旭是答應贈藥,連忙感激地說道,“有勞你,多謝了!”
李旭去安排人準備藥材,顧狼笙一個人站在漠北大營的大門口等待著。
在守營軍士們的目光中,顧狼笙內心有說不出的滋味。正所謂“上山打虎易,開口求人難”,顧狼笙求贈藥的行為不算是乞討,可這年輕女子的心中仍是糾結不已。
得了一大包包好的藥材,顧狼笙再次感謝了李旭和漠北大營,回去了。
幾個軍卒們互相議論著,“前天楊校尉不是剛剛送了他們一大包藥材麼,還不夠哇。”,“那天送的都是治外傷的藥,你沒聽狼笙姑娘說麼,‘什麼藥都行’,就是還想再要些個內用藥。”,“不是我說,大營裏的藥材隻怕比彥州藥鋪裏的都好。”,“什麼藥鋪啊,他們部落哪有那個錢,能顧住吃飽都不容易。”
目送著顧狼笙騎馬離開的身影,李旭心中頗為感慨。
一天之後,李旭正在和幾個司務說著營中瑣事,一扭頭,就看到一張生機勃勃、活潑靈動的笑臉,李旭頓時也笑了。
“哎喲,小陸,你怎麼回來了。”
“我想校尉了呀,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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