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說完就直接招呼著一群人出病房去,留下安東還站在原地尋思著如何能夠方便快捷地宰了床上那混蛋。
岩峰見人出去了,又有氣無力地憋了安東一眼,然後淺笑一下,繼續閉目養神。
安東氣得心裏犯堵,上前就問:“老子什麼時候偷你手機了!你又什麼時候給我錢了?”
岩峰閉著眼,無表情說:“我編的。”
安東見這人連傷天害理都這麼理直氣壯,簡直讓他大開了眼界,直氣道:“你……你他媽都病得要死了還不忘了害人?”
岩峰無力地說:“我餓了。”
安東回:“你有病吧!”
岩峰說:“這不在治著呢!趕緊弄點吃的,我餓了。”
安東怒道:“關我屁事!”說完就要出門去。
岩峰又說:“你要不管,那你墊的那住院費可就一毛也拿不到哦。”
安東壓不住自己的怒火,不顧素質衝病房嚷道:“老子不要了,當是扶貧賑災……”
剛走到門口來查房的護士一邊進門一邊喝令道:“嚷什麼呀,這是醫院不知道啊!什麼素質。”
安東死死閉了閉眼,咬了咬牙,然後又抬頭長歎一口氣,努力順著自己的情緒,轉變為一種溫順的模樣,口氣也軟下來,對護士道:“對不起。”
護士沒理他,隻專注著給岩峰掛上了今天該輸的藥,嘟噥說:“跟一病人來什麼勁……”
岩峰一邊陰著樂,一邊拱火道:“護士姐姐您甭跟他置氣,我這兄弟脾氣就那樣兒,誰家攤上個病人心裏都不痛快。”
護士邊給岩峰往手背裏紮著針邊道:“沒那話,再不痛快也沒跟病人置氣的道理。得虧隔壁床還沒住人,要是隔壁也躺著人你這麼嚷,鬧出個好歹來,是你的責任還是我們醫院的責任呀!”
安東實在忍不下去了,上前兩步,說:“他不是我家人,我根本不認識他。”
護士轉頭打量安東一眼,問:“不認識你幹嘛守他一晚上?吃飽了撐噠!”
安東正想繼續全麵介紹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護士卻懶懶打斷道:“得了得了,甭解釋了,有什麼問題出了院回自個兒家吵去!看著點藥,這瓶打完了一會兒還得換。”護士教訓著離開,留下安東一臉委屈地站在門口走不是,留也不是。
岩峰癟了癟嘴,使勁憋著壞笑。
安東咬著牙,上前來,問:“你是來跟我這兒碰瓷兒嗎?我就一打工的,真沒錢。”
岩峰閉著眼說:“我不要錢,現在就想要口吃的。”
“你沒覺著自己有點過分嗎?”安東質問道。
岩峰安靜著說:“你別氣了,長這麼大我也是頭一回住院。以前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奶奶在家守著我……”
安東抱怨道:“我又不是你奶奶。”
岩峰轉頭可憐兮兮地說:“可你是好人。”
安東嗤鼻道:“少給我戴高帽,就你那張撒謊成精的嘴……等會兒,你上次說等著拿手機凍進了醫院那事兒也是編的吧。”
岩峰苦笑起來,說:“你可別提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說話了。我是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咒,把自己個兒給坑了。”
安東泄了氣似的也跟著笑了,“真是報應。”接著無可奈何地從嘴裏吐出個行,“吃什麼呀?”
岩峰病怏怏地說:“都成,管飽就行。”
安東轉頭看著那櫃子上的錢,罵咧著便一把狠狠抓起錢踹門而去。
伺候完了吃,又伺候著撒,安東就這樣被綁在活雷鋒的祭台上徹底成了他的私人護理。
看著麵前的人為自己鞍前馬後,岩峰雖然身體仍舊綿軟難受,但對於這個人卻帶著一種陰險的竊喜,就像是一場貓和老鼠的遊戲,目前他以勝利告捷,成功俘虜了對方,一天就這樣在吵鬧中過去了。WwWx520xs.com
夜裏,岩峰換了一次藥,看著那最後的液體順著那條透明的管道進入血管。安東叫來護士拔了針頭,然後離開。
兩人默默地呆在病房裏,沒有電視,彼此無話可說。安東為著那欲加之罪的誣陷心裏存著怨氣,也不大想理會那潑皮,便在外麵找了兩本文學類的雜誌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