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破穀裏麵的活人,有不少是從很久以前就留下的老人,當初她造反,他們都一點動容都沒有,怎麼能放心他們忠心與自己?

他們就是牆頭草,風一刮就倒,若是不願意聽話,就隻能處理掉他們了。

謝安自認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事情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更何況那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心思還沒有鬼來的清透。

月娘知道了謝安的意思,就離開去處理了,她和楚聞斂怨念最深,哪怕在太陽下行走也能好好的。

謝安看她遠去背影,眼眸閃過一絲情緒,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月娘當初怨念也不算太深,隻能是個普普通通的鬼,在人間遊蕩,拄著腦袋看旁邊的鬼有人來祭拜,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

鬼魂是依靠現世其他人的思念,可以在人間多留一段時日,像月娘這樣,也沒人掛念,也不去投胎,怕是沒多久就會魂飛魄散。

可是謝安救了她,那天是月圓之夜,她正忙著纏旁邊的人給她幾塊月餅,突然破風聲傳來,循聲望去,謝安一柄長劍耍的利落,直直把對麵的人逼到地上,起都起不來。

謝安處理掉任務目標,冷冷瞟過來一眼,她方才喝了些酒,現在也有了醉意,微微挑眉,語氣輕佻。

“呦,這裏還是個鬼窩,鬼窩還有如此美人啊?”

她此話不假,這裏陰氣重,聚集了不少鬼魂,有些資曆的,見過謝安幾麵,這時正忙著瑟瑟發抖躲在後麵,畢竟上次謝安手撕鬼魂都場麵,他們還記得清楚。

“美人當然是有,隻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命看。”

月娘冷冷回了一句,她素來不喜有人這麼說她,隻不過不知道緣由,可能是因為自己生前的記憶吧。

她如今記性也不好了,在人間待了太久,連身形都有些維持不住,記憶也是慢慢消散。

她話說的衝,謝安卻也是不生氣,隨意尋了個地方坐下,也不嫌棄這亂葬崗陰冷,從腰間取下酒壺,就仰頭喝了起來。

她每次都是任務完成最後時限才會回去,她不喜歡桃破穀也沒人不知道,索性她現在能力足夠,穀主也樂得折磨她,成日都是任務,在外麵還省的見他。

月娘見她一副酒鬼模樣,也不欲多說,冷哼一聲便回去了,一旁躲著的老鬼湊過來,見謝安心情沒有太差,還高興的過來攀關係。

“謝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謝安眼神朦朧地看向他,不知到底有沒有看清,眼神似乎都聚不上焦,但還是給出了回應。

“認識,你不是之前的那個賭棍嗎?”

“哎哎哎,勞您還記得我。”

他笑的諂媚,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脖子上有一道貫穿的傷口,紅的嚇人。

他名叫戴金福,生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棍,爹娘早死,給他留了殷厚的家產,他卻染了賭,沒多久就輸個精光,還被人把腿打斷,最後自殺了結,隨著祖宅化作大火中的灰燼,這片地方就是他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