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未再移半分,與虞景鈺對視淡笑:“據我所知,王上十子,卻無一女。九公子何來阿姐?至於……等你這位,她願告訴你的自然會告知。”
“哦~看來竹先生是料定了,我不能拿你怎樣?”
虞景鈺壓了半個身位,幾乎將清竹籠在他的陰影下,湊在清竹耳邊輕言:“竹先生,博覽古今,定是知道宮中辛密,如何讓人生死不能。我近來剛得一巧思——滴水鑿額。放心,必然不會讓阿姐察覺異樣。”
“九公子,茶涼了。”女子輕巧一擲,茶杯急速旋轉飛向虞景鈺:“既然公子如此好奇,奴便讓公子好好瞧瞧,莫怕便是。”
虞景鈺反手接住茶杯,轉身看向女子。
女子極其緩慢的褪下一半暗紅色麵紗,空洞的雙眼直直望向虞景鈺。
無麵紗遮擋,繁複的血色紋路仿佛從衣服遮擋下蔓延而上,脖子、側臉、連瞳孔都是,妖異詭秘,沒有半點活人氣息。
虞景鈺雙目微睜,瞳孔驟縮,茶杯緩緩出現一道裂痕,溫熱的水一點點浸濕手心,忽的笑開。
整個人都鬆懈下來,那笑有些微的苦澀、嘲弄,一手籠著上半張臉,清淺低喃:“阿姐……阿姐呐~”
“奴名星影,曾師從唐門,擅毒和暗器。”星影聲線粗獷沙啞,好像經久未修的機括,突然運轉。
“哦~我竟不知道,暗夜閣第一殺手,亦被阿姐收歸麾下。”虞景鈺散懶的斜坐石榻上,收斂了笑意,同樣的藥香,若有似無的感應,這人竟與阿姐如此親近。
“殿下,喝茶!”星影手中茶杯飛出,打著旋飛向虞景鈺,算是默認。
虞景鈺似專注把玩折扇,聽聞破空聲,折扇撐開,順勢將茶杯穩穩接住,一轉推回落在桌麵,緩緩抬頭,眼中隻剩寒意:“今次所來何事?”
星影走到石塌三步位置,緩慢的從袖箭中取出一張字條,卻緊握手中:“大巫問公子,確定要繼續嗎?她抵京之日起,便再無轉圜。”
“阿姐想繼續,我陪她;要收手,我替她。此間過往,我絕不可能放手。隻說我要如何配合?”虞景鈺危襟正坐,收斂了散漫,氣勢逼人。
星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開心的笑,卻顯森然,她起身將字條送至虞景鈺手中:“大巫,明日抵京。”然後退開一步,彎腰伸手,恭送之勢。
清竹引路走至門口,轉動一側按鈕,迷宮緩緩從中間讓出一條路來。他彎腰恭送虞景鈺。喵喵尒説
虞景鈺看了眼紙條,放進胸口緊貼裏衣,珍之慎之的撫平衣衫,起身往來處走去。
經過清竹身邊時,微頓:“清竹先生,今日多有得罪。往後共事,還望先生以阿姐安危為重。即使隻是各取所需,也要人活著,方能取。”
清竹眼波微動,卻未抬頭:“九公子,當初大巫予我新生,事成之後,我這條命都是她的。”
“嗬~”虞景鈺輕聲嗤笑,快速離開。
清竹再次轉動按鈕,迷宮幻陣恢複,他輕輕噓了口氣,兩步走到桌旁,一手拎起小茶壺,一手握住小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