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衡怪自己一時疏忽,忘了這事。
他照舊抬步下樓,單手插進褲兜盡量顯得隨意如常,斂起情緒的臉色顯得高冷疏離。
然後方才出聲道:“我承認,三年的時光,我對你有情,利用你對你有愧,提離婚也有不忍,所以,我吃了你買的蛋糕,讓自己好過點。
秦箏,可即使如此,又怎樣?你會不在意我利用你嗎?會不在乎我繼續針對你舅舅嗎?
時間久了,你會不滿足於從我這得到的那些感情,事實上,你現在已經生出了怨恨和不滿。
咱們之間隔了太多東西,在一起隻會消耗這三年的美好。趁著現在分開,還能給彼此留個好印象,忘記彼此,各自安好。”
傅思衡的話聽上去坦率又誠懇,聞聲入耳,直戳人心,令秦箏心如刀銼,好像比任何絕情的話還要傷人,因為她感到了傅思衡的疏離和決絕。
秦箏覺得自己本應該像剛才一樣華麗轉身,可脫口而出就成了:“可怎麼辦呢,傅思衡,我偏偏不想這麼容易讓你得逞。”
傅思衡踱步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時政報紙開始低頭翻閱,然後淡漠出聲:“那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公司股份、房產、現金還是其他,我都會滿足你。”
秦箏幾步上前,將手裏的蛋糕盒砸在了他頭上:“傅思衡,你混蛋!”
屋裏的傭人一起看過來又很快移開視線,大氣都不敢出。
傅思衡淡定地清理掉在自己身上的蛋糕殘屑,然後抬眸看向秦箏:“所以,何必對一個混蛋念念不忘?”
秦箏雙手握緊,克製身體細微的顫抖,注視著傅思衡幽深的眸。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他眼神裏那些溫柔和寵溺,傾身向前,傅思衡卻躲開了她的目光。
秦箏感覺自己緊繃的情緒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縫,理智稍稍回籠,笑道:“傅思衡,你在故意逼我離開你,對不對?”
傅思衡的視線停留在報紙上,繼續出聲道:“秦箏你不是自欺欺人、粉飾太平的人。”
“你剛開始演技還好,但你提起分財產又欲蓋彌彰了,在一起這麼久,你可以說你不夠愛,但是絕對不會不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
秦箏轉身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視線落在傅思衡手裏的報紙上,眼神微動,哼笑道:“傅總,報紙拿反了。”
傅思衡的注意力本就不在報紙上,聽到秦箏的話,本能去看:根本沒有反!
她在詐他!心裏明明又生出了喜愛,可麵上卻必須故作疏離。
傅思衡緊接著抖了下報紙,讓自己剛才確認正反的動作看起來自然。
秦箏笑起來:“連報紙正反你都不確定,演技拙劣。”
此時,傅思衡電話響了,他放下報紙去接電話前,對秦箏道:“秦箏,我向來覺得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沒必要拚命尋找自己沒有輸的痕跡,至於分財產,是我給你的補償而已,沒有想很多。”
秦箏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倒茶,顯得盡量淡定從容:“好,那我就等著你的財產分割協議,商量好了再離。”
“好,之後給你。”傅思衡知道秦箏生出了懷疑,故意拖延時間,但此刻沒有別的辦法。
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為了打消她的懷疑,可能要做更多傷害她的事情。
他佯裝自如地去接電話,聽清對方所說之事,立刻道:“在哪?我馬上過去!”
一個小時後,傅思衡的車停在了夏城中心醫院。
他趕到林暖茵所在的病房時,醫生上前道:“傅先生,林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醫生說還得幾個小時才能醒來。”
傅思衡鬆了口氣,視線在麵色蒼白的林暖茵身上停留之後,轉身出了病房。
見他出來,手下人上前道:“傅先生,據警方反饋,林小姐和喬先生屬於自殺,隻有腕部有割傷,事發前根據監控,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
“他們什麼時候從M國回來的?”
“今天淩晨才到的。”
傅思衡不禁皺眉,這是回來專程自殺的?!
他心裏憋悶得厲害,抬步往外麵走去,身後的人立刻跟上。
“是怎麼發現他們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