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
是那般的信任著雲柔兒,為她的美貌和學識所傾倒。
直到後來,一切的真相揭發開來,過去的信任和仰慕都變得如此的可笑,一度讓他覺得為之羞辱。
他質疑自己的眼光,懷疑自己的直覺,更懊惱於自己之前的錯付。
林問舟也沉默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許青竹,低聲說道。
“青竹,我知道你為曾經的雲家大小姐的事情而傷心,但這並不是雲姑娘的責任,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詩文被竊取,生活被打壓,即便你現在討厭雲家的人,你也不能將她也算在內。”
雲清淺:“……”
OK。
她明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周徐公子之前應該是仰慕雲柔兒的那些公子之一,所以當時才會那般針對於她。
甚至不惜在賞花宴上和自己叫板。
後來事情揭露了,他估計對此大受打擊,而且因此對雲家的人都懷有偏見,連帶著也不相信她。
這就……
可憐了。
她歎息了一聲,大概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了。
“敢問許公子,在這世上,你最欣賞的一個人是誰?”
她頓了頓。
“得是古人。”
許青竹愣了愣,不知道雲清淺為什麼會這麼說。
但他還是如實的答道,“我最為仰慕的,自然便是前朝的周公瑾將軍,羽扇綸巾,是我的楷模。”
雲清淺忽然笑了起來,她緩緩的起身,倒了一杯酒。
隨後輕聲開口——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窗外忽然響起了歌聲,不知道是歌裏的舞女在輕歌曼舞。
歌聲順著清風,緩緩地飄落進二樓的雅間中,與雲清淺的聲音相合,緩緩交織出美妙的樂章。
春風微起。
雲清淺勾了勾唇,將手中的酒遞到許青竹的麵前。
朗聲說道,“許公子,這杯酒和這首詩都送你,同時我也想告訴徐公子一句,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誰還沒有個年少時候,雖說當時年少,是人是狗看不清,但隻要從今往後擦亮的眼睛就好了。嗯,對吧?”
許青竹神色恍惚,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恍恍惚惚地接過那杯酒,低頭看杯中搖曳的酒水。
許久之後。
才聲音沙啞的說道,“多謝。”
他知道,雲清淺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她的舉動,做出的事,以及說出,的話都已經證明了自己。
他隻是說出了自己喜歡的一個人物,雲清淺便能夠以此人物當堂賦詩,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的才華嗎?
他捏緊酒杯,一瞬間心思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雲清淺聳了聳肩。
回過頭。
正好對上文思遠笑盈盈的眼神。
他說道,“雲姑娘,同樣是問舟引薦的朋友,你可不要厚此薄彼,不如替我也寫一首,名字就叫做春風樓贈文思遠,萬一以後這首詩流傳千古了,那我豈不是也留名後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