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荼蘼(1 / 3)

海浪一樣的雲紋在空氣中淺淺浮動,沈忘州眼前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隻能感受到讓他渾身顫栗的靈力繞著他蔓延。

像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揪住心髒,收緊,再收緊。

“回來了。”鮫人覆在他耳畔,呼吸淺淺地灑在那點兒紅透了的肌膚上,又濕又潮。

沈忘州揪緊的心猛地一鬆,耳朵被捉住不放的軟都能忍了片刻,攥緊指縫間纏繞的發絲,低聲說:“你不能騙我,司溟很快回來了麼。”

“回來了,不騙你,”鮫人輕輕吮他耳後,唇軟涼得舒服又勾人,嗓音總是含著幾分誘色,挑著每一根脆弱的神經繃緊又發軟,連溫柔安慰人的時候也像暗藏著引誘,眼睫微垂,“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沈忘州耳邊燎得發燙,燙的都有些說不清的“疼”了,受不住挺不了。

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扯著鮫人的手臂掙開了,抬腿在黑暗裏也要往門外走。

慌,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事情可能要完蛋。

他腰側酸疼,破了的地方也疼,他想過段時間再找鮫人“還債”。

“我去接他,”沈忘州一本正經地胡說,“你等我一會兒。”

布料扯動聲刺耳。

巴掌寬的湖藍色繡雲紋腰帶猛地勒入腰腹,沈忘州呼吸都滯了滯,修長指骨頂進腰帶與脊背中間,力度半點未收地用力向後一拽,沈忘州前衝的姿勢頓時變了形,微弓著身體向後猛地被拽進沁著冰冷淡香的懷抱。

摔進去一樣,脊骨和胸口的衝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撞擊的地方不疼,反而升起一陣說不上來的酥,被勒緊的腰腹受驚了似的幾次收縮,胸口起伏的弧度也變得更激烈。

輕悶的落地聲微不足道,靛色外衫鋪散在一旁無人問津,攥著腰帶的手指曲起,凸起的關節頂著脊骨旁的凹陷,肌膚內陷的細微疼痛挑起一絲別扭的神經,激起隱晦的不安,隻敢小口喘氣。

指尖勾著勁瘦的腰繞出一個向前的弧,在節扣處攥緊,手腕猛然向一側揚起——籠罩著一方月色的外衫有了陪伴。

沈忘州喉結“咕咚”一聲,有些明知故問地開口:“你……做什麼?”

嗓音幹澀得他自己都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剛才這一係列動作的壓迫感讓他尾音克製不了地有些顫,好似被扣住了喉嚨說不出話。

“去哪兒?”鮫人單手攬住他繃緊的腰,將他死死按在懷裏,開口卻笑了聲,另一隻手指尖點了點他幹澀的唇,語氣也緩:“要扔下我,一個人離開麼?”

沈忘州呼吸急了急,腳尖踮起又落下,下意識抬起下頜躲開那隻讓他口舌幹澀的手,嘴硬:“我沒有,你不放心,你跟著。”

鮫人微微低頭,軟膩冰涼的臉頰貼在沈忘州側臉,泛著涼意的耳垂先碰到滾燙的耳尖,再慢慢蹭動,被親到潤澤灼熱的和冰涼狎|昵的耳朵一點一點貼附在一起,在鮫人的動作下軟軟摩擦。

嗓音逼得極近,慵懶的語調都難逃曖澀,薄唇堪堪落在沈忘州的唇邊,開合吐字,氣息與他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好像纏死了的花枝又被淋了水,濕噠噠的再也不分彼此。

手指鉗住下巴,逼著他抬起頭不許他逃避,語氣卻溫柔得像在撒嬌,緩而親昵地問:“不想留在這兒,多陪陪我麼?”

下巴的力度並不重,但沈忘州轉了幾次頭都被擰了回來,抵住下頜的拇指指腹輕柔地撚了撚,像漫不經心的警示,又像虐|殺前的溫柔。

沈忘州不受控製地緊張,後背滲出一層薄汗,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次次撚著褻|衣柔軟的布料,企圖在刻板的動作裏尋找安慰,卻毫無緩解。

他好像被什麼綁縛住了,明明是自由的,可連呼吸都緊張得看身後人的眼色,無形的壓迫感頂在四周,他像被困在一間禁|閉室,隻能蜷起身體沉悶喘息。

“我以後再陪你,現在……”沈忘州眉心微蹙,喉嚨用力咽了咽口水,掙紮和屈服兩種情緒在血液裏互相撕咬,勝負早已被人玩弄在股掌中,清澈眼底醞釀出一絲名為恐懼的臆想。

情緒在腦海裏聚散混亂到頂峰,繃不住抗不下,隻想反抗。

他忽視輕按在下頜的指腹,猛地向右偏了下頭,低聲喊:“我要走呃——”

黛藍色眼底微暗,薄唇淺淺勾起一點殘忍的弧度,輕柔的指腹隨著沈忘州的動作向下劃動,製止他逃走的同時,用力抵住上下滾動的喉結。指尖頂進軟骨的凹陷,向裏碾壓。

窒息和幹嘔的感覺席卷了所有感官,一滴濕潤從泛紅的眼角溢出,滑落在臉頰。

大腦徹底失控,沈忘州雙手的第一反應是反手抓緊鮫人的外袍,手背繃緊到青色血管凸起,下巴被迫用力地向上揚起,整個人以一種頹靡危險的姿態緊緊貼附在鮫人身體上。

繃緊的脖頸像展翅欲飛的鶴,被拴上繩索狠狠拽回,頸側的青筋血管劇烈鼓動,嘴巴張著,像要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地呼吸,卻僅有一絲絲可以鑽入擠壓得狹窄的喉嚨。㊣ωWW.メ伍2⓪メS.С○м҈

身體變得不受控,在受傷的邊緣瘋狂徘徊,陷入屈服的恐懼。

痛感稍縱即逝,警告後的溫柔像暴雨後的細風,完全不去想肆虐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