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州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眸顏色,眼底閃過茫然:“你的眼睛……為什麼和胤淮的一樣?”
“一樣麼?”鮫人眨了眨眼睛,瞳仁從幽深的黛藍變幻成淺淺清透的藍,若無其事地輕笑,“他怎麼學我呢。”
鮫人說看了臉就要做道侶,胤淮定然未曾見過鮫人的眼睛。
沈忘州上前一步,湊近到隻有幾寸的距離,微微仰頭看著這雙眼睛:“真的像,我見過胤淮的眼睛,司溟和他長得本來就像,瞳孔顏色變了,更像了……”
鮫人眼底含笑,任由沈忘州湊過來摸摸碰碰的,等他開始疑惑到皺眉時,才不滿地用指尖戳他心口:“就算我陪在你身邊,你心裏也裝著別人。”
沈忘州動作一頓。
他真是怕了鮫人嬌氣地追問他誰更重要,他也是真的答不上來,聞言當即閉了嘴,後撤一步,不問了。
夜色已深,按往常這時候他已經睡下了。
沈忘州被鮫人抱在懷裏。
雖然和司溟外貌一模一樣,撒嬌說話時也偶爾相似,但屬於鮫人的靈魂賦予了這張臉強烈的讓人恐懼的氣息。
又或者,這張臉本該就是這幅靈魂——沈忘州腦海裏忽然出現這句話。
他壓下心裏的重重疑惑,看向床榻。
幽水宗糊弄安排的客房,屋子隻比上次在廣鈴鎮住的客棧大一些,自然也隻有一張床。
沈忘州被鮫人喂了不知名的水,現在腰側不酸了,破了的地兒也愈合了,身體裏不僅不空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躁動……
視線在床和地麵遊走一圈。
不然他打地鋪吧,修煉一晚也不是不行,睡一張床總覺得會出問題。
鮫人讀心總是猝不及防,在他產生念頭的一瞬間,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出現在床榻旁。
修長手指勾住沈忘州中衣的邊緣,輕挑劃出一道弧線,扔到一旁。
沈忘州隻來得及說了句“濕的”,就被剝了個幹淨推進了鬆軟的被褥裏,他瞬間扯過,肌肉輪廓漂亮的身體眨眼間被遮擋住。
上輩子也不是沒光著睡過,他一直是一個人,怎麼浪都沒人看見。
但前提是一個人!
沈忘州算得上警惕地看著鮫人的一舉一動,這些動作放在司溟的臉上,讓他混亂的大腦愈發不確定。
這三個人是要將他徹底弄迷糊。
鮫人用著和司溟一樣的身體,絲毫沒覺得不妥地重複剛才的動作,體溫微涼的身體躺在沈忘州身旁,手掌順著腰側輾轉到他腰後輕輕一按,將人抱進了懷裏。
沈忘州鼻尖直直撞在他胸口,冷香鋪天蓋地的包裹住,像墜入了一片海。
他眼神渙散了一瞬,鼻尖發熱,整個人木頭似的僵著,觸碰的肌膚好似變得滾燙,手指頭都不敢動彈,腦海裏閃過無數個不妥的畫麵。
可鮫人什麼都沒做,隻是力道舒服地捏著他腰側,低笑著哄他“睡吧”。
他不動,沈忘州也不可能主動去招惹。
幹巴巴地閉著眼睛好一會兒,察覺到身前的呼吸變得淺而綿長,沈忘州才意識到,他睡著了。
沈忘州眨了眨眼睛,睫毛掃在冷白色的細膩肌膚上,他稍稍抬起頭,半睜著眼睛端詳起這張和司溟無二的臉。
黛藍色眼眸被遮住,睡著的模樣與司溟一模一樣,靜謐的像一幅水墨畫。
真的很像。
過往的細節一點一點交織在一起,沈忘州懷著越來越重的困惑陷入了淺藍色的夢裏,許是想不通弄不清太多問題,眉頭微微蹙起。
一隻冷白的手指撫過眉心,輕輕揉了揉,直到皺緊的眉頭緩緩化開,才收回落在沈忘州的後背。
熟睡的人又往他懷裏鑽了鑽,霸道地摟住他的腰,嘴唇不老實地在頸側亂蹭。
和以往每一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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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一縷縷赤金色的光透過窗格直直地透了進來,將周圍照的熱烘烘的。
沈忘州眼皮顫了顫,抿緊嘴唇不滿地往涼玉似的人身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