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裏管峨眉跟自己的朋友們聊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一名小有名氣的律師。

拿到對方的聯係方式後,她跟對方在電話裏麵聊了一會兒,然後又改成了麵談。

對方正好就在附近辦事,雙方直接約在酒店這邊見麵。

跟人約好,管峨眉跑到隔壁房間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開門的是攝影師表弟。

“怎麼了姐,你這邊搞好了?”

“約了律師,等會見麵談。”

管峨眉點了點頭走進屋看著正在玩手機的劉宏富道。

“劉叔,等會律師就過來了,咱們去樓下等著吧,有些問題見麵好溝通一些。”

“好好好,辛苦你了。”

劉宏富連忙把手機屏幕鎖起來。

他剛剛在千度搜索如何跟比自己年齡小了三十多歲的女孩子夕陽戀來著,這會兒看到管峨眉多少有些緊張。

因為剛剛他看的那篇文章裏寫了。

有些女性會崇拜年長的男性,崇拜他沉澱的豐厚智慧,崇拜他的經驗談吐等等。

而管峨眉對自己如此親近無私幫助的行為,那篇文章裏也寫了。

說這是有好感的表現,說人的任何行為都是有動機的,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

“她對我有意思。”

劉宏富這麼一想人一下就來勁了,雖說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頭。

可因為經常工作鍛煉的原因,他身體素質其實比同齡人還是要好一些的,努努力也不是不能披甲上陣殺敵!

“怎麼了劉叔,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管峨眉總感覺劉宏富哪裏有些不對勁,又一下說不上來。

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

當然,她還是沒往那方麵去想,一個七十歲的老頭能幹什麼?年齡跟她爺爺都差不多了。

“沒什麼,那律師到時候要怎麼收費啊?”

劉宏富連忙轉移話題,生怕被管峨眉看出了一些來。

還沒拿到自己的錢,他暫時沒信心跟管峨眉在一起。

“這個得見麵詳談了,估計會按照比例抽成,但是是我朋友介紹的,所以比例抽成不會很高。”

管峨眉笑著解釋道。

“那就好那就好。”

劉宏富生怕等會一個律師就要分走自己一大半的錢,那不就扯犢子了?

下樓後兩人坐在一起等了起來。

因為靠在管峨眉邊上坐下的原因,劉宏富總感覺一陣淡淡香味往自己鼻孔裏鑽。

像一隻無形小手在輕輕撫摸自己的下巴,再順著脖子一路往下。

“哦呼。”

劉宏富下意識閉上眼想入非非了起來,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在國外的三十多年,他都快忘了女人是什麼味道了。

“劉叔,嗓子不舒服就喝點熱水。”

察覺到劉宏富的小動作,管峨眉給這老登倒了一杯熱茶,心裏卻有些嫌棄。

這老家夥坐的太近了,自己都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老人味,恨不得現在想辦法從他手裏搞到錢然後離開,再去物色下一個目標。

雙方各懷鬼胎等了好一會兒,那名律師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堵車,不然五分鍾前就到了。”

律師一臉歉意的打聲招呼後自我介紹道。

“我叫路文軒,劉大爺您叫我小路就好,大概情況我和管小姐已經在電話裏溝通過了,更具體詳細的東西,我得和您深入溝通,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是這個理,是這樣的……”

劉宏富也不敢隱瞞什麼,把情況詳細解釋了一遍。

等劉宏富說完,路文軒在心裏也忍不住暗暗唾棄這老家夥。

拋棄妻女三十多年,現在竟然要回來爭奪家產???

不過身為律師,他的任務就是滿足客戶要求贏得一切然後拿錢走人。

道德,對於律師而言其實是一個很無所謂的東西。

不然為啥殺人犯都能請到律師?

“隻要您和您愛人還沒有離婚,那麼這些事情就還有的聊,但是要分走一半的共同財產恐怕有些難。”

把情況搞清楚後,路文軒苦笑一聲不敢在這上麵打包票。

“為什麼?夫妻共同財產憑什麼不一人一半?”

劉宏富臉都氣綠了,他現在已經對那對母女恨之入骨。

甚至他自己都開始給自己洗腦。

認為自己當初出國真的是為了她們才淪落至此的,是她們對不起自己。

這也是有些煞筆為什麼那麼煞筆的原因。

因為他們會自我欺騙,編造出一個自己是受害者的事實並且深信不疑。

當然,這種做法跟小仙女隨時構建一個有利於自己的世界觀差不多。

“劉大爺您畢竟出國了這麼多年,這種情況肯定是要算成過錯方的,加上你們又不是協議離婚,到時候怎麼判,更多是看法官的意思。”

“絕大多數法官在離婚判決上,都是偏向女性的,用家務補償等名義傾斜女性。”

“根據我估計,現在的情況去打官司起訴離婚,能拿到三成共同財產恐怕就是極限了。”

路文軒跟劉宏富仔細講解了起來,他處理的離婚案件也不少。

像劉宏富這種情況,是板上釘釘要吃大虧的。

“垃圾,什麼垃圾法律,難怪國內永遠比不上國外,要是在國外人家才不會這麼判。”

劉宏富氣得直拍桌子,巨大的動靜把附近的其他客人都嚇了一跳。

大堂經理趕緊小跑過來問道:“您好,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沒什麼沒什麼,不好意思啊。”

管峨眉到底還是個體麵人,尷尬的跟大堂經理道了兩聲歉,又趕緊安撫劉宏富的情緒。

隻是聽到離婚隻能拿到三成,她這會兒心情也不太好受。

劉宏富拿得越少,她搞錢不也越麻煩?

“就不能去國外打官司嗎?我現在也算是半個醜國人,去那邊打怎麼樣,或者找大使館什麼的,我就不信治不了她了。”

劉宏富還懷著洋帶人高人一等的思想,把自己當做半個洋帶人自居。

“……”

管峨眉和路文軒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先不說你他娘的是個老偷渡客,去大使館會不會被醜國人吐一臉濃痰。

真按照醜國或者歐洲那邊的婚姻法來打官司。

就他這情況,不但要淨身出戶還得欠一屁股債。

“用外國人身份打官司行不通,不過這個委托我接下了,我就盡可能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先給我兩天時間收集一些證據吧。”

路文軒也不想跟著腦子不太好使的老登說太多,作為一個律師他還是有些路子的。

“好的好的,辛苦路律師了。”

管峨眉起身跟路文軒握了握手。

目送路文軒離去後,管峨眉又歎息一聲坐下端著茶杯喝茶。

“管小姐,你也比較懂法律,你說要是我老婆突然死了,那夫妻共同財產是不是就都算我的了?”

劉宏富突然壓低嗓音問道。

“理論上來說是的,不過劉叔你別亂來啊。”

管峨眉嚇了一跳,這老家夥難不成要玩命?

“我不會亂來的,我就問問。”

劉宏富嘴上這麼說,心裏已經盤算了起來。

張燕那女人心髒不太好,要是真被氣死了,那錢不就都是自己的了?

……

開車將表姑和表姐送到不遠處的一個公園邊上。

唐卓停好車道:“姑媽,下來走走恢複下心情吧,今天的事別太當回事了,那人就是個神經病,你別搭理他就好。”

“是啊,媽你今天去我那裏住吧,先住上一段時間順便幫忙給晨晨做飯,他最近在家工作,沒人做飯老點外賣,對身體不好。”

劉小秋抱著自己母親手臂笑著勸道。

張燕歎息一聲,臉色有些傷感和失望道。

“謝謝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心軟了,我隻是想著他都這個年紀了,最後見一麵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後悔了,或者說看看有什麼誤會沒,是我想多了。”

畢竟當年那事對自己和女兒的傷害實在太深太深。

她難免會想要一個答案,想知道他當年為什麼那麼狠心,為什麼這麼多年甚至沒一個電話打回來,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善良的人總是如此,受到傷害會下意識覺得對方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理由。

“答案就是他現在還惦記離婚分家產。”

唐卓無奈一笑道:“表姑你房子拆遷之前是啥情況?”

“當時我們沒房子住,分配也沒戲,最後他說買一套,我就找娘家人和朋友同事借錢買的,那會兒房子倒是不像現在這麼貴……”

張燕把當年的事跟唐卓解釋了一遍。

“老弟,你這邊有什麼辦法嗎?要是離婚的話,他是不是真能分到錢?”

劉小秋一臉擔憂道。

要是真讓那個厚顏無恥的老王八分走了錢,這事能氣她一輩子。

“不好說,我問下我朋友。”

唐卓打開手機找到好一段時間沒聯係的張三,把情況發了過去。

“對方是過錯方,但是沒離婚夫妻關係還在的話,建議先收集證據證明當年買房的錢是由你表姑全資買的,不過就算這樣也不一定能保證讓對方淨身出戶,恐怕還得想點其他辦法。”

看到張三的回複後。

唐卓也是一點就透,發了一聲謝謝便看向表姑道。

“離婚的話打官司肯定是要分對方財產的,分多分少的問題。”

看到表姑和表姐臉色都不對勁了。

唐卓笑著補充道。

“不過也有個辦法,就是你們得跑一趟派出所,這樣吧,我先跟我老丈人聯係下。”

說完,唐卓拿出手機撥通何正義的電話。

等電話一接通,唐卓熟練的喊了一聲爸就開始谘詢起來。

把情況問清楚後,唐卓掛斷電話笑道:“我和我老丈人問清楚了,明天你們去派出所辦個銷戶手續。”

“銷戶手續?”

“是啊,你們是劉宏富的直係親屬,他偷渡去醜國已經失蹤三十多年了,幾次人口調查也沒查到他,銷戶也是應該的。”

唐卓嘿嘿笑道。

被唐卓這麼一提醒,劉小秋瞬間恍然大悟。

沒了戶口沒了身份,他怎麼證明他是自己那失蹤多年的爹,然後回來分家產?

而且這家夥還是個偷渡客,當初偷渡去醜國,現在回國也是偷渡回來的。

連個記錄都找不到的那種。

“媽,這樣就可以了,現在派出所下班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從此跟他徹底沒關係了。”

劉小秋抱著自己母親的手激動道。

“好,辦了手續我再去你家住上個把月。”

張燕點了點頭,心裏也舒服了一些,又握著唐卓的手再三感謝。

“表姑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爸經常念叨說你以前幫了他好多,親人之間有什麼問題就是要互相幫助。”

唐卓笑著搖了搖頭,有些親戚是親人,有些親戚就隻能是親戚了。

開車將兩人送回劉小秋家小區,唐卓剛停好車,張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年紀大了耳朵沒有以前那麼好,所以手機鈴聲格外大,在旁人聽來甚至有些刺耳。

張燕看到是個陌生號碼還以為是快遞之類的,接通電話問道。

“你好哪位?”

“張燕你個臭婊子,躲在外麵不敢回家了是吧?趕緊滾回來給我鑰匙開門,你現在的房子有我一半,你憑什麼躲著我?”

“老子為了你們娘倆出去吃了那麼多苦頭,你們現在有錢了就想甩了我?我就是死也要拖你們一起下去。”

“我不在家這些年,你個騷貨沒少跟隔壁的周傑搞一起吧?難怪我媽當年讓我別娶你,說你長得像個不安分的,回頭我就去你家那邊把這些事說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鄙至極的罵聲。

張燕習慣接電話開著外放。

這些粗鄙至極的罵聲在車裏回蕩,讓車裏的三人皆是臉色一變。

劉小秋一把抓過母親手裏的手機咆哮道。

“劉宏富你他媽的就是個畜生王八蛋,你他媽不得好死,老子要是再撞到你,不把你打成廢人在家裏喂你屎尿,我劉小秋就不是人。”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你媽本來……”

電話那頭的劉宏富還想罵幾句。

劉小秋已經掛斷了他的電話反手拉黑,抓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生氣過。

張燕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性格和善這輩子幾乎都沒跟人吵過架,也最受不了這種下流無恥的話。

老一輩的女性不比某些滿嘴自由的爛褲襠小仙女,就差沒以墮胎為榮了。

她們非常在乎自己的名譽,完全受不了這種侮辱。

“姑媽你別激動,穩住情緒深呼吸,你身體不好氣不得。”

唐卓也聽得一肚子火氣,隻是看到自己姑媽已經臉色有些不太對勁,連忙上去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