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霞坐在辦公室裏前思後想,怕自己工作出現了什麼紕漏。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可能是近期沒休息好,壓力太大造成的吧,李雲霞深呼吸,努力自我調節。
放映活動第二天下午,宋丹陽來了。
與之前每次都不同,宋丹陽無精打采,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她進門一言不發,有氣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抬眼直愣愣地看著李雲霞,神情呆滯、雙眼無神。
“你怎麼了?半死不活的!”李雲霞給她倒了一杯水,近前時看到她手臂上新傷疊舊傷,頓時恨鐵不成鋼,“周鵬打你你就受著?你反抗不了不會報警?”
宋丹陽不吭聲,悶悶地拿起水杯。
有前車之鑒,李雲霞後退兩步,怕她發瘋潑水。
這次的宋丹陽老實得出奇,喝了兩口水,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聲音沙啞地問:“有吃的嗎?我餓了。”
李雲霞起身找了盒方便麵想給她泡泡,她伸著手,“不用泡,幹吃。”
之前的宋丹陽說話像放機關槍,這會兒她惜字如金,像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多。
李雲霞隻好把麵團遞給她,她猛地抓過去狼吞虎咽,幾乎連嚼都不嚼就吞下去了。
“你慢點兒吃!別噎著!”
李雲霞給她續滿水,看她喝了兩口,像隻鵝似的伸長了脖子緩了半天氣兒,才又繼續埋頭猛啃。
李雲霞皺著眉頭坐在她對麵,看她狼狽又可憐的樣子,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兒。
吃了幾口,宋丹陽突然臉色一變,捂著胸口一陣幹嘔,把剛才吃進去的全吐了出來,還在接著嘔,像把胃都要嘔出來了。
屋子裏立刻充滿了異味兒,讓李雲霞也跟著一陣惡心。
李雲霞把窗子全打開,拿著拖把把地上的垃圾掃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把一條濕毛巾遞給宋丹陽,“擦擦臉,喝點水緩緩,我讓食堂給你做點兒好吃的,一會兒送來。”
宋丹陽接過毛巾,期期艾艾地看了李雲霞一眼,點了點頭,把臉和手擦了,翕動了兩下嘴唇,眼淚就撲騰撲騰往下掉。
李雲霞之前嫌煩她,看她這樣心裏又不忍,“你懷孕了?”
宋丹陽點了點頭,“三個月了。”
“你和周鵬沒舉行婚禮?為什麼?”李雲霞調整了一下情緒,柔聲問,“你去年那次過來突然接到了誰的電話,怎麼那麼慌亂?後來發生什麼事了,你願意的話,都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
宋丹陽隻顧著哭,毛巾本來就是濕的,不一會兒就嘀嘀嗒嗒往下滴水。
李雲霞這幾天本來就心煩意亂,見她這樣,渾身都不舒服。
“丹陽,咱倆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何況我現在怎麼說都是你的領導,你有事兒跟我說說沒毛病。你要是實在不想說,等一會兒吃完飯就走;要是想說趕緊說,我這幾天也不舒服,不想跟你這麼耗著。”
李雲霞起身給她換了條幹毛巾。
“周鵬他、他外麵有人……那天給我打電話的是、是那人的老婆。”
宋丹陽抽抽噎噎地說。
李雲霞沒反應過來,“找你的不該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嗎?怎麼會是那人的老婆?”
宋丹陽迅速抬眼看了李雲霞一眼,憋悶了半天,“周鵬他……也喜歡男人。”
李雲霞目瞪口呆。
“那個男人的老婆找我,向我要錢,說周鵬騙了她男人的感情和錢……我隻好把我們婚宴的錢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