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陽的眼淚嘩嘩的。
李雲霞匪夷所思地看著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本來不信，也不想給，可那個女的把一摞照片給我看……還說要是我不給就報警。”宋丹陽說到這裏，突然捂著嘴壓抑著哭聲，“我那時懷著周鵬第一個孩子……”
李雲霞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聽到這種事兒都胸悶，她皺著眉頭耐心聽她說。
“我不想讓他被公安抓，回家問他，想勸他為了孩子……他打我，把孩子打掉了……”
宋丹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是死的嗎？不會離婚嗎？還跟著他幹什麼？”
李雲霞氣得忍不住罵她。
“他說他改，他說給他點兒時間，他一定改……嗚嗚，我信了，誰知道他屢教不改……”
宋丹陽抽泣著說。
李雲霞聽著都鬱悶，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緩緩氣兒。
“這是我第三個孩子……中間他到處騙人，我的工資卡也被他拿走了……我沒有錢再賠給人家了，昨天，他被公安抓走了……”
宋丹陽說完這些話，像撒了氣兒的氣球一樣癱倒在沙發上，幹澀的眼睛已經流不出淚水來了。
李雲霞心裏一鬆，她想說抓得好，可看見宋丹陽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想起她之前窮凶極惡的神氣，把湧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這時，廚房師傅送來了三個飯盒，裏麵熱菜熱湯的，散發著好聞的味道。
李雲霞接過飯盒，向廚房師傅道了謝，把飯盒打開，把飯菜擺在茶幾上，把筷子遞給她，“你吃吧，我先出去一會兒。”
宋丹陽點了點頭，接過筷子風卷殘雲。
李雲霞心情沉重地走出校長室，來到走廊裏透氣，她給於勝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幫著問問市公安局裏的朋友，了解一下周鵬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於勝海回電，“詐騙、行賄、偷竊，人證物證都有，數額不小，還沒調查完，肯定得判，判幾年現在還不好說。”
“那宋丹陽的工資卡呢？能要出來嗎？”
李雲霞問。
“宋丹陽和周鵬是合法夫妻關係，周鵬找人去銀行用她的身份證貸了款，逾期不還被列為失信人，宋丹陽的工資卡被銀行凍結了。如果她想解凍，得找證據告周鵬非法竊取他人信息貸款，並非她本人授意，並全額還貸才有可能。”
於勝海說到這裏，擔心地勸她，“你可別上火，宋丹陽有今天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咱們能力也有限，再說她不值得幫。”
是，確實不值得幫，而且惡人自有惡人磨，解氣！
李雲霞第一個念頭就是這。
可宋丹陽怎麼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她不能不管。
第二個念頭就是這。
李雲霞吐了一口悶氣，回到校長辦公室。
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宋丹陽已經把盤子碗都收拾得幹幹淨淨，灰蒙蒙的臉色有了活氣兒，眼珠子也能靈活轉動了。
“校長，謝謝你……之前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
宋丹陽可憐兮兮地說。
李雲霞沉默地坐在她對麵，耳邊回響起於勝海剛才說的那些話，想了想，問：“你知道周鵬用你的身份證貸了款嗎？貸了多少錢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