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有著釋然。
先顧爻一步去了也好。
這本就是他欠顧爻的。
也是欠顧家的。
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襲越貪婪地用目光勾勒著顧爻的容顏,好像要將這張臉鐫刻進靈魂深處。
生生世世,糾纏不休。
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顧爻隻是割下這位帝王頸側的一縷烏發。
他直視著襲越,帶著些釋然的解脫,“陛下,臣平生三願,一願大宣境內四海升平,蠻夷不侵,萬邦來賀:二願陛下家人平安喜樂,事事順心,長命百歲:三願……”
說到這裏,顧爻還是忍不住有些哽咽,他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明明想著要徹底放下眼前的人了,卻還是就被他牽動心緒。
“三願,明君賢相載史千秋,流芳千古,名垂青史。待到後人評說,能將臣與陛下放在一處。”
顧爻眼角處一滴清淚在陽光下閃著光,他聲音低低,“天下都盛讚臣有濟世之才,是天生的卿相。
臣年少遊曆,見過人間疾苦,心中憐惜百姓。可是,讓臣奮不顧身攪弄風雲的原因並不止於此。
最初,臣入官場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隻是想幫一個人爭一爭而已,那個人說他有非爭不可的理由,我便陪他走了這一遭。
臣並沒有那般心係天下,臣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為了心愛之人不顧一切的俗人罷了。”
這自殺式的自我剖白,像是交代遺言般的話語,襲越聽得眼眶赤紅。
他意識到顧爻想要做什麼了。
不是想要殺自己,那就是……
自殺!
一想到這種可能,襲越就感覺自己的心上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塊。
他決不能讓顧爻做出自戕的事!
他不允許!
襲越感覺身體好像恢複了些許力氣,他想拖延時間,顧爻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世間所有人都能懷疑我,唯獨他不能!不然臣這些年的殫精竭慮,臣的初心和日日夜夜的堅持,不就成了一場笑話嗎?”
說著,他轉頭看向襲越,眼裏意味分明。
陛下,臣如今就是那個笑話?
顧爻又將目光轉回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將手上那縷頭發向外扔出去,微風吹散了發絲,四下飛散。
他的聲音決絕而冰冷,“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今日,顧家次子顧爻在此,以這縷帝王斷發祭奠我顧家上下,平了這一場冤孽債!”
說完,顧爻頓了一下,聲音透著些溫柔,“陛下,臣如今也要和家人團聚了,奈何橋上,臣還想……親自和他們請罪。”
襲越雙目赤紅,好像是要吃人的野獸,神色慌張而淒然。
他奮力掙紮著,想要擺脫藥物的控製。
卻無濟於事。
係統出品的藥物,有效時間精確到秒。
顧爻笑了笑,摘下腰間的青竹香囊。
那是襲越送給顧爻的及冠禮。
他輕撫著上麵繡著的青竹,神色溫柔而繾綣,帶著濃重的懷戀。
四年的香囊,隻是邊緣略微有些磨損,足以見其主人對它的珍視與愛護。
香囊表相思。
他也想念他的少年郎了……
現在要去尋他了。
顧爻輕吻了一下香囊,將他珍而重之地放入前襟,貼近心口。
頭頂是天光正好,腳下是人間溫暖。
他站上牆頭,仰麵跌進了父母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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