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暄看著牆上的時鍾,這是顧爻離開的第五天。
他看著桌上的台曆,那裏標注著少年回來的日子。
習慣了家裏總是有一個人在等著你回家,現在家裏這種冷清的狀況,總是會讓人感到心中有很大的落差。
齊暄抬手揉了揉眉心。
明明那麼多年都撐過來了,不是嗎?
現在在矯情什麼啊?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太適合和阿爻走得太近。
那個人,可是會盯上阿爻的。
那個,他名義上的父親。
想到齊謹,齊暄眼神一暗。
明天就到該回家,哦不,應該是回齊家老宅的日子,又要見到齊謹了。
想到這個事情,齊暄就感覺頭疼。
實在是不想見到他。
幸好阿爻是後天回來。
不會影響到他去機場接人。
次日,齊家的司機將車停在了公寓樓底,齊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依舊是四年前那不苟言笑的模樣。
和他在十八歲生日敲響自己房門的額那一天一模一樣。
還是這麼讓人厭惡。
齊家,髒透了!
齊暄垂著眸,把對眼前人的厭惡掩飾住。
中年男人上前來給齊暄打開車門,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齊暄朝他點了點頭,坐上車後座。
車子由鬧市逐漸駛向郊外,人漸漸少了。
齊家老宅就是建在半山腰上,遠看過去,路上隻有他們這一輛車,安靜得出奇。
因為這一片,都是齊家私人領地。
青年看向窗外,看著倒行的樹木,心中生不出半分情緒。
給齊謹半個表情,都算多餘。
前座的中年男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後座的青年。
良久,他才試探著開口,“少爺,你這次不要再和家主對著幹了,家主畢竟是為了你好,你是齊家唯一的繼承人。”
齊暄聞言轉頭,側眸看著這位在齊家已經工作了二十五年的管家。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周管家,為了我好?我看是為了他自己泄憤吧,畢竟被曾經視作螻蟻的人耍了一通。”
周管家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麼,齊暄卻又將頭轉向窗外,顯然是一副不想交流的模樣。
周管家歎了口氣,默默把嘴閉上。
半山腰的莊園氣派又華麗,在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連門口的一塊花壇,都透露著精致。
看著麵前的莊園,齊暄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走進屋子,齊謹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回來。
齊謹沒有回頭,依舊在逗弄著麵前的德牧。
“回來了?”
“嗯。”
齊暄恭敬地站在齊謹麵前,低著頭。
齊謹沒有抬頭,依舊輕撫著眼前討乖的德牧,好似麵前的人才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兒子。
而麵前的齊暄隻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客廳裏的氣氛一時凝滯,齊暄站在一旁,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良久,齊謹才抬頭看向麵前的青年,“和顧家那個孩子,相處得開心嗎?”
齊暄低著頭,沒有說話。
看著麵前低眉順眼的青年,齊謹揚起一個笑。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齊暄,別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