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看著自家蠢係統,
0529正打算將南瓜褲裏僅剩的一把瓜子掏出來看戲,顧爻突然出聲,差點把他手裏的瓜子都嚇掉了。
一張稚氣未脫的正太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係統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顧爻抿了抿唇。
係統說的這些他也很清楚,可是看著這漸漸黑沉的天,顧爻抿了抿唇,看著小孩髒兮兮的可憐模樣,歎了口氣,
正嗑著瓜子的係統瞬間感覺手裏的瓜子都不香了,看著顧爻認真的表情。
然後,狠狠瞪了一眼步韶欒。
0529拍了拍手,一臉正色。
顧爻倒是不怎麼在意,伸手彈了一下係統的額頭,0529瞬間破功,捂著額頭躲到一邊。
那雙淺金色的眸子裏滿是控訴,顧爻一臉遺憾地收回手,輕嘖一聲。
他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彈一下會翻一圈的蠢係統。
0529扁扁嘴,還是給人兌換了道具。
顧爻笑了笑,道了聲謝。
步韶欒想要將人摟緊些,看到青年臉上蒼白的麵色,又生怕自己弄疼了顧爻,隻能低聲喚青年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顧爻的眼睫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睛,意識歸位,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鑽心的疼。
眼見著人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先嘟囔著疼,步韶欒顫著指尖將人扶起來,摸了摸青年蒼白的臉頰。
幾綹頭發粘在汗濕的臉頰邊上,顯得那本就瘦削的臉又小了一圈。
步韶欒輕輕碰了碰顧爻的肩膀,一片都是濡濕的,讓他的心上一沉。
借著微微的光亮,他看清了手上的血跡。
那本來有一半裸露在外的弩箭也被撞斷了,剩下的半截盡數插進肉裏,隻剩個尾巴。
那一點點尾巴尖和黑色的騎裝融為一體,甚至有些看不清。
步韶欒抿著唇,心疼得發顫。
像是被人用最紅豔的烙鐵燙到糜爛,輕輕一碰,就能喵喵尒説
他第一次厭惡自己的多管閑事,黑色的衣服,連麵前這人流了多少血都看不清楚。
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再碰到顧爻的傷口。
疼是很疼的,畢竟那麼長的山坡全是灌木碎石,滾下來不知道撞到了些什麼,渾身都疼。
可是,看著小孩眼眶中眼淚要掉不掉的可憐模樣,顧爻還是勉強坐直了身。
倒是想給人擦眼淚,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勉強牽起嘴角,“陛下不必擔憂,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步韶欒聞言沒有被安慰到半分,紅著眼眶抓住顧爻冰涼的指尖,企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把人暖起來。
顧爻笑了笑,任由少年做著這並沒有什麼用的動作。
天邊的光亮漸漸消失,可四周依舊安靜得可怕,隻餘下嘈雜的蟲鳴聲。
步韶欒看著神色越發倦怠的顧爻,伸手碰了碰青年的額頭,汗涔涔的。
都是疼出來的冷汗。
秋日的夜間已經有些冷,他們兩人又是穿著輕便單薄的騎裝出來的,身上已經有些涼意。
看著半閉著眼睛的顧爻,步韶欒抿了抿唇,伸手用袖子給人擦幹淨汗,當機立斷,“阿棠,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