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爻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可看著人醒過來,卻是實實在在鬆了口氣。
已經近十日了。
應斂說,要是十日還不醒,就很難醒過來了。
所幸,阿棠終於是挺過來了。
隻是這時間更緊迫了啊。
寒疏歎了口氣,坐到顧爻的床前。
看著青年隻有脖子能動的“木乃伊”狀態,輕嗤一聲。
“該!”
顧爻偏頭,就見寒疏那張向來精致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烏青,頭發也有些淩亂。
能這麼快過來,大概就是今夜到現在都沒睡了。
顧爻的心中有些愧疚,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看著麵前的人一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模樣。
寒疏趕緊擺擺手,“多的你也不用說了,至少這次你是記得把暗衛帶上的,可是你怎麼就不能多帶兩個呢?”
顧爻臉色訕訕。
誰能知道會遭到刺殺呢。
帶去的那兩個暗衛,大概也死在刺客的圍攻之下了吧。
也不知有沒有人給他們收屍。
會不會被混在刺客的屍體裏送去亂葬崗了?
看到顧爻冷下來的麵色,寒疏歎道:“不用擔心,那兩個暗衛的屍身已經妥帖下葬了。”
寒疏頓了頓又補充道:“那小皇帝也沒事,就是現在天天堵在府門口而已,他的傷,可比你的輕多了。”
聽到寒疏有些夾槍帶棒的語氣,顧爻笑了笑。
“當時沒想太多。”
寒疏打了個哈欠起身,“是是是,你沒想太多,你舍命救人,誰來了不得說一句感天動地啊。”
顧爻乖乖閉嘴。
這陰陽怪氣的腔調,還真是跟師兄如出一轍。
經驗告訴他不要還嘴。
安靜如雞。
寒疏看著縮在被子裏像隻鵪鶉似的顧爻,嗤笑一聲,給了個嘲諷眼神,轉身離開。
“我要回去休息了,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要來還債。”
這段時間他和應斂就沒怎麼睡,今晚應斂被他騙著喝了碗安神藥,才能好好休息。
如今顧爻醒過來了,也可以稍稍安心些。
顧爻看著外邊漸漸放亮的天,卻隻能躺在床上當屍體。
0529輕輕飄在顧爻的肩頭,陪顧爻聊天。
顧爻腦海中卻滿是自己昏迷期間想起的一段回憶。
他和步韶欒的初見。
不是在冷宮,而是在儲秀宮外的宮道上。
確實是很冷的一個冬天。
0529見顧爻在出神,安靜閉嘴,拿出一個蛋撻。
靜靜陪著顧爻。
嗯,真香。
***
日上三竿,睡飽了的寒疏才慢悠悠地去給準時蹲在府門口的主仆二人開門。
顧爻醒了,就沒必要攔著人了。
讓小皇帝看看阿棠現在的慘樣,還能讓人愧疚些。
阿棠喜歡幹好事不留名,寒疏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做了什麼,總是要讓該知道的人知道的。
步韶欒疑惑抬頭,寒疏卻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伸著懶腰。
“阿棠醒了,你進來吧。”
精致出塵的青年眼角含淚,一看就是剛剛睡醒的慵懶模樣。
這般熟稔得仿佛主人家的態度讓步韶欒眼神一暗。
對顧爻的擔心卻還是占據了上風,帶著沈慎為走了進去。
這是步韶欒第二次進入顧爻的寢屋。
青年靠在床頭,午間的陽光打在青年精致的側顏,帶著病色的麵容在陽光下白到透明。
像是一隻墮入凡間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