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鬱想要說些什麼,卻瞥見顧爻警告的眼神,隻能低下頭,“知道了,先生。”
見顧爻麵色沒有緩和,閻鬱深吸一口氣,偏頭朝陳連彎了彎身,“抱歉。”
陳連:“……”
這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還真是有些欠打。
顧爻鬆了口氣,轉頭看向陳連,“陳叔,抱歉了,他脾氣有些不好。”
陳連無言片刻。
他脾氣不好,我還脾氣不好呢。
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他現在看麵前兩人真是哪哪都不順眼。
盯著二人看了一會兒,他輕歎了口氣,還沒說什麼,那個勾著顧爻手指的人就往青年身後躲了躲,像是被嚇到的模樣。
低著腦袋再搭上那張昳麗穠豔的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先生……”
陳連看向顧爻,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麼,這般拙劣的演技,應當是不會看不出來吧。
顧爻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沒有責備,反而帶著些……安撫??
當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落在手背,閻鬱朝陳連露出一個笑。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陳連:“……”
他可以去削這家夥嗎?
抬眼看看閻鬱身後的親衛,陳連輕歎了口氣。
晉北主帥,惹不起啊。
這兩年,這位晉北主帥也給他在晉北行了許多方便了。
能交好最好,不能交好也絕對不能交惡。
陳連沒有再抓著閻鬱不放,反而將目光轉向顧爻,“阿爻,回去吧。”
一瞬間,閻鬱便褪下了無害的麵具,看向陳連的目光中淬著寒冰,帶著徹骨的寒意。
顧爻感覺自己的手骨好像都要被閻鬱捏碎,看小崽子這戒備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小子已經忘記了他們在火車上的約定。
“阿鬱,剛剛在車上都說好了。”
閻鬱聞言抿了抿唇,隻是將青年的手又往掌心拽了拽,像是想要抓住些什麼。
他搖著頭,像是在反悔,孩子氣地拽著顧爻的手,執拗地以為這樣就不會和他的先生分開。
他討著乖,裝出一副委屈模樣,“不想和先生分開,先生與我回晉北,好不好?”
顧爻由著他牽著手,眼神卻格外沉靜,輕歎了口氣,“閻鬱……”
閻鬱聞言,原本撒嬌耍賴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拽著顧爻的手將人往懷裏一抱,傾身在青年頸窩蹭了蹭,“那先生也不要忘記我們二人的約定。”
不要受傷。
不要冒險。
保持聯係。
顧爻莞爾,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背,輕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那我就信先生一回。”
閻鬱沒有再耍小性子,放開顧爻,轉身朝自己的親衛走去。
沒有再回頭。
顧爻目送著他離開,垂了垂眸。
保重。
陳連上前拍了拍顧爻的肩膀,“阿爻,回去吧。”
顧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點了點頭。
十二月,陳柏從晉北回來。
直衝顧爻院子。
“阿爻,阿爻,你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了。”
青年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是熟悉的大嗓門。
坐在一邊任命給自家宿主挑揀報紙的小九抬頭,就看到顧爻猛地起身,將椅子往後一推,徑直朝外走去。
雖然沒有小跑,可那腳下的步子卻不自覺地加快頻率。
沒眼看。
金發少年偏過頭,繼續給自家宿主打白工。
一走出門,顧爻就感覺到一陣冷意,陳柏跑進院子,看著站在門前的顧爻,揚了揚手上的一遝紙。
顧爻快步上前,還沒等陳柏說些什麼,就一把接過他手上的東西,著急地拆開信封。
陳柏:“……”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