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規也不知那日為何要放下公司的工作,親自去了那場葬禮,談一個在謝氏財團項目規劃中根本排不上號的項目。
隻是往後餘生,他都在慶幸,他在那時,便護住了他的小孩。
從謝規見到顧爻的第一麵,他就知道,這人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
他也沒想到,顧爻會那樣大膽地以作做餌。
他傷心,憤怒。
他想要質問少年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不是少年主動,那一家人根本就帶不走他。
顧爻還主動切斷了聯係。
他略略一想,自然也知道顧爻的想法是什麼。
顧爻怎麼敢呢?
拿自己做誘餌?
無論謝規多麼著急他也隻能讓自己冷靜。
他不信神佛,此刻卻也隻能乞求著神明的庇佑。
他甚至開始後悔默許了少年對那家人的步步緊逼。
顧爻就是故意的,像是戲耍寵物一般對他們步步緊逼,又以身做餌,讓他們徹底無法翻身。
三天,整整三天。
他的阿爻杳無音信。
就連督辦這起案子的警察都說很大可能無法生還。
可謝規不相信,他赤紅著一雙眼,嗓音粗糲,“找!”
無論是死是活,他總是要帶著阿爻回家的。
————
皮鞋落在木質樓梯上傳來沉悶的咚咚聲響。
顧爻勉強抬起頭,看向逆光中站著的人———顧言。
他唇角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側身關上門,阻隔了外界的光亮。
冰涼的指尖拂過少年精致的輪廓,惡魔低聲呢喃,“阿爻,你為什麼不乖呢?”
顧爻厭惡地撇過眼,拒絕和他交流。
顧言卻露出愉悅的笑意。
伸手扯過一旁的手銬給人銬上,徹底限製住少年的行動。
“既然阿爻不聽話,那也別怪我了。”
顧言走到一邊,啟動了一個機器。
四肢都被禁錮,顧爻完全無法移動。
完全黑暗的環境中,傳來水滴的聲音。
一滴又一滴,不停地落在少年的額頭。
少年害怕地掙紮,帶動了鎖鏈的聲音,卻讓顧言更加愉悅。
他蹲下身,手指溫柔地拂過顧爻的臉頰,“阿爻,你太不乖了,我要給你一點懲罰,這叫水滴石穿,你說,這水滴不停地滴著,能不能將你的腦袋砸出一個坑呢?”
話音未落,顧爻似是想到了那個景象,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聽起來愉悅極了。
他輕拍了一下少年的臉頰,低沉的聲音落在顧爻耳畔,“我親愛的堂弟,歡迎來到地獄!”
顧言站起身,將手上的照明燈舉起,俯視著地上狼狽的少年,像是悲天憫人的牧師,唇間是一句黏糊的英文。
“good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