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愛到荼蘼(上)(1 / 2)

陶濤睜開眼睛,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渾身又虛又軟,象是出了許多汗,衣服黏黏地綁在身上,她動了下,感覺嘴唇又幹又裂,嗓子發不出聲音來。

“濤濤,你醒了!”一隻微涼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另一隻手臂托起她的腰,扶著她依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環視了下四周,還在醫院裏。她指指桌上的水杯,她要喝點水潤嗓。

左修然看上去很憔悴,向來瀟灑的發型淩亂地散在頭上,價值不菲的襯衫皺得象塊抹布,下巴和兩腮上,胡子渣都冒了出來。他會意地點點頭,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先擰了條濕毛巾,替她擦了把臉,又替她擦擦手,這才倒了水遞給她。

“濤濤,你先別說話,好好地聽我說。”他俯身親親她的額頭,拉把椅子坐在她麵前。

水有點燙,她喝得很慢,感覺象藥一樣苦澀,每咽一口,喉嚨都刺刺地痛。

“我媽媽離婚時,我十二歲,許沐歌十七。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夜間,爸爸和姐姐都視我如肉中刺似的,他們不僅用狠毒的話語咒罵我,還用開水燙我,用晾衣杆打我,而我媽媽隻是哭,一句維護我的話都不說。離婚後,媽媽帶我去了北京,有一個男人到賓館來看我們,媽媽讓我叫他爸爸,我不肯,男人也不勉強,問我媽媽,我該拿你們怎麼辦呢?媽媽指著我,說你至少要給他一個名份。他給媽媽買了一套房子,把我送到了德國。我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真的是我親身父親,他已經有妻有女。”

一杯水喝光了,又出了一身的汗,陶濤把杯子擱在床頭櫃上,疲累地閉上眼。

“在別人眼裏,我和媽媽有可能屬於比較幸運了。父親沒有兒子,他的妻子身體不好。在我二十二歲那年,他妻子死了,他終於給了我媽媽一個正式的名份,我作為繼子被他接回了國。雖然他刻意地想對我好,可是我和他的關係很僵。我談不上尊敬他,更談不上愛他,維係我們的隻是無奈的血源。隻有我媽媽過得不錯,事業有成,現在又有了名份。再次提起從前,是去年來青台指導生產線的安裝,媽媽說有空去看下姐姐吧,她剛離婚,心情估計不好。濤濤,說真的,當時我已記不起來許沐歌什麼樣子了,我們十多年沒有見麵。沒想到我和她竟然同機來青台,還住了同一家酒店。在安檢門前,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隻漠然地掃了我一眼,我以為認錯人,沒有上前打招呼。相信我,我不知道她的男友是華燁,更不知道你是華燁的妻子。我一直都以為你還沒結婚,甚至都沒談過朋友。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關係,是在彩虹酒吧,那天我約她見麵,想一塊去看下她的爸爸。我聽到了你們的電話,我當時很震驚。她對我說她沒有我這樣的肮髒的弟弟,不想見到我,以後見了麵就當是不認識。”

“濤濤,你說我該怎樣告訴你這些呢?我隻能緘默,隻能看著你因為她而痛苦。那樣的媽媽,這樣的姐姐,我不知道婚姻到底有什麼神聖之處?可是你告訴我,對於婚姻不能輕言放棄,遇到一個相愛的人不容易,婚姻裏,要學會寬容,要學會妥協,給他機會,也是給自己愛他的機會。我記得你說這話時,是在一個雪夜,我從北京回來,送你回家,你和華燁的關係已經很僵了,你笑得那樣苦澀,神情卻那麼堅韌,我在那一刻瘋狂地愛上了你,不,也許更早,在我還不知你是別人妻子時就動心了。濤濤,相信我,這不是一場陰謀,不是一個惡作劇,我是真的,真的。。。。。。在愛你。。。。。。”

他捧起她的手貼到唇邊,一根根地吻著她的手指,綿綿密密。

她幽幽地抬起眼,筆直地看著他,秀眸清澈如水,“你不喜歡你的父親,卻不得不接受。裝作與許沐歌不認識,可她永遠是你的姐姐。你說過血源是無奈的,也是剪不斷的。她和華燁結合,我們若在一起,有朝一日,四人圍坐一桌打牌,你認為那場麵很有趣嗎?”

她不去辨析他話的真假,當他和許沐歌的姐弟關係挑明時,她和他就沒有了相愛的可能性。

欺騙也好,說謊也罷,都不重要了。有一點他說得很對,如果他不隱瞞,從一開始,她就不會讓他走近半步。

他的臉陡地變得象雪一樣慘白,他慌亂地搖著頭,“她是她,我是我,我們不會與他們見麵,我帶你去德國,離青台遠遠的。”

搬去火星又怎麼樣?她能假裝忘記這個事實嗎?

“濤濤,這些都交給我來辦,你不用操心。”他看著她,臉上盡是狂亂。

她扯出一絲無力的苦笑,“左總經理,我想辭去騰躍的工作,回來幫爸爸做事,那個家居廣場太忙,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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