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光神情隨語氣暗淡下去,吉淼淼更是大氣也不敢出,車內的氣氛這時就差凝出霜了,可沒想到,整個過程看在眼裏沒說話的麻阿黎,這時突然開口。
“那姑娘如果以前打過工的話,我可能知道哪裏能找到她。”
許晨光一愣神,回過頭看向這個平日十分沉默,幾乎從不主動說話的白彝妹子:“你知道?”
“對,這邊出去打工的少民,不會信漢人,隻信同族,基本都是找“舌頭”,也就是你們說的中介,而關山在外麵出名的彝族“舌頭”就那幾個人,我以前出去也是找他們介紹的廠子,這沙爾爾紅如果出去,肯定也是找他們出去的,離開這些人,一般少民連手機上買車票都不會。”
聽到這,許晨光眼睛一亮,當下就一把方向:“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找這些家夥!”
…………
一行人說到做到,許晨光一邊往回開,一邊讓麻阿黎想辦法聯係其中幾個,看能不能找到這沙爾爾紅,才問到第二個中介,那邊就有了消息。
麻阿黎雖然看起來單純,但這個時候和那些中介販子打起交道來時卻格外狡黠,她先謊稱自己也是找工作的年輕姑娘,問最近有沒有適合的工種,能去的地方,然後等對方回答確定後,再問對方認不認識一個叫沙爾爾紅的,說自己是她的家人,有事找她,而這個巴哥,開始聽到麻阿黎找工作還很熱情,結果聽到問人來著,當下就警覺起來,話沒聽完就說不認識這女的,馬上就要掛電話。
“巴哥,我還沒說這沙爾爾紅是“惹搭”(男孩)還是“裏紮”(美女),你怎麼就說是裏紮呢?你認識她是不是?我是真有急事找她,我是她的妹妹,唉,哎……”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有事掛了……”
麻阿黎開的免提,一旁的許晨光和吉淼淼聽到對方要掛電話,一下也急了起來,許晨光幹脆一把搶過電話,低沉說道。
“你先別掛,我這邊是南吉市禁毒支隊的,你實話告訴你,你電話已經被定位了,這我們隻是找那個女的問點事,反正和你無關,你自己別惹禍上身!先老實配合,不然馬上抓你進去”
許晨光聲音壓的低沉,語氣也十分到位,最重要的是對麵的“巴哥”聽到對方自稱是禁毒支隊的,當場就慌了,他作為本地的混子,當然知道關山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全省的禁毒重點工作縣,特別這兩年省公安廳直接在關山設了個直管禁毒工作站,在關山的“社會人”都怕沾上“毒”這個字,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弄進去,此時隻有一個念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對方如果是假的,那也就是少一筆介紹費,可如果對方是真的,那自己說不定就稀裏糊塗的進去來!
“幹部!幹部!我是良民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我就是這女的說要去沿海打工,找我介紹廠子,我哪知道和你們工作有關係……”
許晨光見對方果然中計,他厲聲一喝:“沙爾爾紅現在在哪裏!?”
“她就在阿嗦橋火車站這邊的友友賓館,我本來下午就要送她去南邊……哦不,不是我送,我隻是介紹工作的,是……是這個毒梟利用我跑路,我才是受害者啊!”
聽到這先前還語氣桀驁的黑中介頭頭,此時口氣一轉,居然委屈巴巴的說自己是受害者,隻想趕緊撇清幹係,許晨光好不容易憋住笑,繼續穩住對方,一邊踩著油門,小車掉頭往阿嗦橋火車站趕去。
阿嗦橋火車站離關山也有二十多裏路,許晨光等人趕到時已是下午,好不容易在火車站旁找到友友賓館所在的偏僻小巷,許晨光領著兩個姑娘一邊打巴哥電話,一邊就往樓上賓館衝。
可電話剛響一聲,對方就掛斷了,許晨光心裏一慌:不好,不會被耍了吧?
這時旁邊“窣窣“兩聲,從牆角隱蔽處露出一個精瘦的男子,這人手上拿著手機,對著許晨光使眼色,示意他隱蔽起來,見對方毫無反應,才不得不鑽出來,一臉責怪道。
“哎呀,這毒梟就在樓上,特警在哪呢?你們就幾個人?你……你不是許書記嗎?和我聯係的就是你?噢……你其實就是禁毒支隊的臥底是吧?”
說完,這巴哥還在往後麵不停張望,神情又猥瑣又好笑,他還真把這沙爾爾紅當做什麼大毒梟了,還以為許晨光這是帶著特警來圍剿毒販來了。
許晨光懶得搭理他,直接問了人在哪個房間後,就往樓上跑,倆姑娘也跟著上去,隻剩那巴哥呐呐的站在後頭:“大哥,我這……算不算見義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