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裴玉漱打了招呼後,許輕重新回到了樓上。
她坐在七師父的身邊,在他茶杯空了的時候,給他續上茶水。
連時暮自始至終沒說過話,他仿佛在用全部力氣壓抑著心中的憤怒。
他這座沉默的火山,也在半個小時後,連時晏推門而入的時候,徹底爆發!
“你還有臉回來!”
連時暮冷冷開口,他平視著不遠處的地麵,緩緩摩挲著手杖的木質把手。
連時晏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朝著許輕走了過來。
許輕正好背對門口坐著,在聽到連時晏進門的時候,她的心髒就加速跳動起來。
外婆說,在母親懷孕的時候,會憂愁地撫摸著那塊玉佩。喵喵尒説
玉佩的背麵,則有一個【晏】字。
聽著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輕一點點收緊了膝上的手,直到餘光看到男人的西裝褲腿,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四十多歲,身型保持得很好,能看出有健身的習慣。他穿著深灰色的西裝,西裝外套微微敞開,露出裏麵同色的馬甲。
給人的第一感覺,他是個儒雅有教養的男人。
目光相對的時候,連時晏頓了下,忍不住感慨。
“你長得和她真像。”
許輕目光輕顫了下,快速地垂下了眸子。
有七師父之前的感慨,她知道連時晏說的是母親。
許輕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麵對他。
感謝她優秀的記憶,剛才七師父對連韶吼的話,她還記得。
連韶是連時晏的女兒,他有自己的家庭。
在他出現之前,許輕覺得自己應該恨他。恨他拋下了母親,恨他讓母親懷著孕嫁給許山。
可真正見到他的瞬間,許輕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感覺。
是的,沒有任何感覺。
無論連時晏是誰,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母親也已經離開了。
傷害已經造成,且唯一被傷害到的女人也已經離世。
許輕不知道該說什麼。
與怔住的許輕不一樣的,是暴怒的連時暮。
他可太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許輕,把我的玉佩拿來!”
連時晏溫和地笑著,“許輕,這是你的名字嗎?很好聽。”
許輕低著頭站起身來,沒看笑著望著她的連時晏,遵從七師父的指令,將書架上的玉佩遞給了他。
沒想到,剛遞給他,七師父就揚起手將玉佩砸向了旁邊。
砰!
是玉佩砸在地毯上發出的悶響,許輕心髒瞬間收緊,馬上去查看被摔出去的玉佩。
在看到玉佩完好無缺,她才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許輕,拿回來!”
連時暮冷聲說道。
他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毀滅感,不僅是對玉佩的,更是對連時晏的。
許輕拿起了玉佩。
難道,就要任由七師父將這塊珍貴的玉佩砸碎嗎?
許輕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她猶豫了瞬間。
連時晏及時給許輕解圍,他上前接過了玉佩。
他優雅地從口袋裏掏出了手帕,擦了擦上麵的浮灰,重新將玉佩擺回了架子上。
“你要是真的把玉佩砸了,母親可能會直接心梗,你知道,她最看重這些了。”
連時晏的語氣有些淡,隨手將擦拭過玉佩的手絹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把玉給我!”
連時暮赤紅著雙眼,瞪視著朝他走近的連時晏。
“你今天累了,該休息了。”
連時晏淡聲道,拿起擺在旁邊的手杖,遞給了沙發上的連時暮。
連時暮卻將東西拍開,憤怒道:“滾!你竟然,你竟然讓她懷孕,還對她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