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悅最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單若水皺著眉,將目光從虛掩的門那收回。
他看見一團黑影勾著董悅的脖子,趴在她的肩膀上,那黑影垂順下一片黑色的瀑布,正好與她的短發發尾嵌合,像是拚接上的一頭烏發。
那髒東西為什麼會纏上她?
沈一百抿唇思索之後,搖頭說:“沒有什麼奇怪的。”
“比如她神情恍惚又或者突然昏倒,胡言亂語……之類的。”單若水問著。
“並沒有,不過我這幾天留意一下。”
“有不對勁立刻聯係我。”
“好。”
他隻能讓沈一百先替他照看著,畢竟他和董悅的關係本就惡劣,若是他跑過去,直接和她說:“喂,你背上有鬼。”她可不得直接拿掃帚打他,順便把他罵一通,好疏解心裏的怨恨。見識過她的潑辣和勇敢,他可不敢輕易去招惹。
傍晚時分,單若水回了魚府。
他隱約覺得董悅的事情不簡單,準備先去問問師父的意見。剛進入魚府,他就被師兄的雷達捕捉到,兩人一左一右搭著他的肩膀。
魚二金:“小師弟,你的傷恢複了嗎?怎麼到處亂跑?”
魚三木:“可不是嘛,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現在才回來。”
“兩位師兄,你們聽我說。”單若水拍了拍兩人的手臂,從愛的抱抱中退了出來,笑著解釋道:“我去商號找沈一百談點事情。”
“哦~~應該的應該的。”魚二金瞬間明白,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
“坐擁千萬家產,是何等的煩惱啊!啊!啊!”魚三木誇張地拖長了尾音。
“不過,我發現了髒東西。”
他神秘地說著,拖著兩位師兄一起去找了師父。到了師父住處,三人進去後,單若水把事情說了一遍,問了問師父的看法。
魚清淼氣定神閑,看了單若水一眼:“該找來的,終是要來了。”
“……我?”單若水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詫道:“與我有關?”
“你是根源,一切由你開始。”魚清淼的掌中突然翻出一朵金蓮,道:“也該是對付她的時候了。”
“師父,你說的是那隻千年女鬼?”單若水不禁打了個寒戰。
魚清淼點了點頭。
這種時候,單若水更想承認自己是“單弱雞”,隻想躲在師父的身後,享受師父的保護。因為,他實在太弱了,甚至覺得自己無論學上十年還是二十年,都還是一隻弱雞。有些自卑,有些妄自菲薄,有些自怨自艾。
“那隻千年惡鬼一直藏在南城,但是隱藏得很深。”魚二金在認識單若水之前就知道那千年女鬼的存在,隻是那隻女鬼狡猾得很,行蹤飄忽。
魚三木卻不知道,聽得一頭霧水,連忙問:“你們說的千年女鬼,我怎麼不知道。”
魚二金瞟了他一眼,調侃道:“因為你道行淺啊。”
“滾,我不過就比你小個七八歲,你道行能比我深多少啊?!”
“……”
兩位師兄又吵起來。
單若水盤腿坐在蒲團上,勾著屁股下的蒲團,往師父那挪了挪,問道:“師父,那我該怎麼應對?”
“以不變應萬變。”他這說了等於沒說,單若水露出一瞬的失落和悲憫。
“有師父在,不會有事。”出於某種目的,他又補充了一句。
“嗯!”看到小徒弟猛地抬頭,雙眸落盡星光,一瞬間掃空了失落,他的心裏微微一動。
這天晚上。
□□點鍾的天色昏暗,董悅照常加了一會班,才收拾東西離開。她住的地方離辦公室和分店都近,每天都是走路上下班。
轉過空無一人的小巷,她的身影被月光和燈光倒影在地麵上,而在她的肩膀多出一團詭異的黑影,她卻好似沒有察覺。
回到家中,爸爸正在等她吃飯,他看了她一眼,問道:“今天工作順利嗎?”如同往常每一次的開場白一樣,兩人邊說著話邊吃飯,十分溫馨。喵喵尒説
飯後,她將碗洗幹淨就回樓上歇息,爸爸則回書房看書。
董悅的爸爸是一名人民教師,閑來無事就是看書,經常看起了書就沒個收拾,一看看一整夜也是常有的事。大概夜裏十二點,大廳裏的時鍾敲響了一下,接著他聽見大廳傳來一些腳步聲和碰撞聲,又是一陣開門的聲音,於是他立刻披了外衣下樓查看。
大廳一片漆黑,他拿著手電筒照著樓梯往下走,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直到走到門口。
他猛地震驚,呆呆地站著,反應之後立刻將手電筒關閉。
透過月光,他看見自己的女兒坐在大開的門口,穿了一身花布衣裳,像古時候婦女穿的那般,肚子裏塞了什麼東西鼓鼓得,雙腳的腳背拱著,穿了一雙六七寸紅色繡花鞋,那繡花鞋沾著黃泥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