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番外(10)(2 / 2)

這回春闈是恩科,又是新朝的頭一回春試,極受矚目。發榜那一日,莫說狀元、榜眼、探花,便是二甲進士的名字,也都陸續傳開了。但凡中了進士的,不論出身如何,都被許多門戶盯上,榜下捉婿的事已鬧了多回,名字也聽得耳熟了。

而這姓趙的人,卻籍籍無名。

八成是個同進士。

因舊朝腐弊官吏無能,加之戰事後許多府衙的官吏改頭換麵,謝珽一口氣選了不少官吏。這回春闈恩科,在進士之外又選一波遜色些的舉子為同進士,做進士替補之用。雖有進士之名,實則差之千裏,更算不上天子門生。

於家雖無爵位,卻也是書香門第、清流世家,祖父官居尚書,父兄又頗具才能,頗有前程可望。

她打死都沒想到,謝珽竟會給她賜這麼一樁婚事。

不是才誇她跳舞很好嗎?

於姑娘心裏七上八下,攜她入宮的祖母亦驚而起身,愕然之下意欲推辭,卻在對上謝珽沉厲的目光時訝然失語。

帝王賜婚自有深意,抗旨絕非易事。

於家哪敢違背,便是心裏十萬個不情願,也不敢在宮宴放肆,隻能僵著聲音謝恩。

突如其來的折轉亦令眾人措手不及。喵喵尒説

後麵就沒人敢獻藝了。

都怕步於家後塵,被隨便指婚給名不見經傳的人家,平白遭受無妄之災,耽誤前程。

謝珽瞧著都老實了,才起身離席。

翌日朝會後,於尚書單獨求見謝珽,在麟德殿裏自陳忠心,想摸清為何惹得謝珽不悅,賜了那麼樁折辱般的婚事。

謝珽也懶得隱瞞,徑直點破。

又以家教不嚴、修身不足為由,將他禮部尚書的官職撤了,送回老家修身養性。連同他找過的禦史,也無一例外的遭了貶謫,送去別處從微末小官做起。

沒兩日,消息便悄然傳開。

都道於家和禦史們被貶是因行事僭越,妄議後宮之事,對皇後心存不敬,成了那隻被宰了儆猴的雞。又說新帝鐵腕冷硬,雖有雄才大略、寬仁之心,卻也絕不容人指手畫腳,隨意幹涉宮闈家事。

朝臣們聽了,誰還敢再提納妃之事?

若帝王是個庸碌無能,甚至手腕稍微弱些的,便有人敢拿著帝王家事是國事、綿延子嗣是為江山社稷的話來幹涉後宮,若不遂意,沒準還會暗中較勁。

但謝珽不同,他是開國之君。

這江山天下是他領著河東的雄兵鐵騎,刀尖上浴血打下來的,昔日高門權宦皆已傾塌,如今上至宰相下至小吏,無不是他挑選任用。屍山血海裏走來的人,再怎麼寬柔並濟,骨子裏仍有血性,不容旁人擺弄半分。他既敲山震虎擺明了態度,那便是立了規矩,後宮的事絕不容前朝置喙。

於家的下場就是個教訓。

這般情形,若還去嘰嘰歪歪,那是在找死。

沒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先前蠢蠢欲動進言納妃之人迅速偃旗息鼓,謝珽的耳根頓時清淨了起來。

……

宮城之外,徐元娥卻無從清淨。

因宴席結束後沒兩日,謝巍便上門討禮來了。

門房見皇叔駕臨,立時飛進去稟報。

徐太傅哪裏會怠慢?

魏津圍困京城、永徽帝試圖脅迫時,是謝巍將徐家老弱婦孺趁夜帶走,藏在了安穩處所。雖說這是奉謝珽之命行事,那日他提劍而立殺退滋擾的敵兵時,英昂衛護的姿態仍清晰印在徐家每個人心頭。

這個春日裏,謝巍屢次與徐家交遊往來,名琴音律輪番來,讓見慣大世麵的徐太傅都頗開眼界。

如此貴客,自該倒履相迎。

徐太傅親自迎他入廳,聽說謝巍是特地來找徐元娥,尋一幅畫的,便知是為宮宴上的雅致賞賜。老人家不明就裏,想著孫女手中也藏了些畫作,雖不算多名貴,以謝巍獨辟蹊徑的做派眼光,沒準真瞧上了哪一幅,便笑吟吟道:“她還在後麵的淩虛閣,我讓人叫過來。”

“不必,不必。”謝巍擺了擺手,道:“先生隻管忙,派個人帶我過去即可。我還有件小事想請教徐姑娘,怕是要多耽誤會兒,還望先生勿怪。”

“王爺言重了。”徐太傅笑而掀須。

他這些年帶著孫女走街串巷慣了,從不避諱讓她見外男。且謝巍是個閑雲野鶴不愛拘禮的脾氣,身上並無皇親國戚的矜貴傲然,跟小孫女又頗投緣,不逾禮數地單獨相處也沒什麼。便沒虛客氣,讓人恭敬送他過去。

謝巍欠身告辭,隨著家仆快步而行,目光卻有點迫不及待地越過屋簷樹冠,望向淩虛閣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w

兩對副cp和阿嫣珽哥都有交集,所以番外是按時間線寫的,想看小包子的可以稍微養養再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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