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一道黑影從角落暗處嗖一聲飛出,又快又狠地砸中其中一名黑衣人。那人被砸得向後一仰,應聲而倒!
幾名偷襲者停住攻擊,轉而全神貫注防備街角未知的增援。
陳圓怒向膽邊生,走出街角:“呔!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敢以多欺少!”
說完,她看看天上的月亮,恨不得把自己舌頭都咬掉。
一名黑衣人啞著嗓子,回罵道:“何人多管閑事?再不走,小心爺爺不客氣!”
路見不平大喝一聲全憑本能,喊完陳圓掌心直冒汗。
所以,現在是該勸和,還是該開打了?
見四人漸漸將她圍住,不得不握著短劍擺出太極起劍式……
趁著短暫的僵持,銀裳人低頭掃了一眼地上偷襲的兵刃,也愣住。
一個木頭托盤。而且看上去還很眼熟。
他微微眯眼,如今站在巷道口的那個持劍身影,看上去更眼熟了。
秋風溫涼,素月含光。月光如水,清輝星映,皓月銀光流瀉在女劍客身上,漆黑似墨長發絲絲縷縷隨風擺動,照得陳圓麵龐瑩白如雪,一雙星眸更黑白分明。
這人喉頭一哽,剛要說話,耳畔呼啦啦一陣腳步聲。
偷襲者聽到腳步聲密集,知有不少力量在聚攏靠近,立即指著銀裳人,粗聲斥道:“秦閹宦犬,狗仗人勢!你敢動奉天稅銀,老子讓你腦袋搬家!”
被襲銀袍人者,正是剛剛從皇宮麵見太後的秦領。
他因私下探望之故,不欲人知曉,所以隻帶了兩三個隨身侍從在宮門外架馬車等候。隻這麼一點點疏忽,就被人鑽了空子,幾名手下為保護他已全部赴死。
方才秦領被五個高手團團圍住,幸好身邊有一把藏在車座下的精鋼唐刀,勉強與偷襲者打了個平手。但對方數人以死相搏,逼得他根本沒法發出信號,救援遙遙無期。
他看著地上的半舊木盤,忽然心頭一把火起,冷聲道:“哦,奉天何時出你等刁民?本督倒是要好好梳理梳理。”
這聲音冷漠而低徊,帶著一股特別的通透,聽不出年齡,卻聽得陳圓如墜冰窟,一柄短劍“哐當”一聲支在地上,再動彈不得。
她滿腦子都是這聲音,幾天前剛剛聽過,在秋湖書院的走廊裏——大腦一時短路,終於把這幾日腦子裏不成串的模糊影像穿在一起。
陳圓抖著嗓子:“你……”
秋湖書院裏的墨衣公子,是個太監?
暗巷裏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可以聽見抽刀聲。
秦督主略微放心,眼前的姑娘雖然愚蠢而膽小,但卻引來了盯梢的暗探,他的人已經收到信號,圍聚上來了。
刺客大怒:“閹狗,老子看你還能囂張幾日!”
秦領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朝向剩餘四人刺客,聲音裏似帶著冰渣:“誰派你們跟著本督,又是誰讓你們知曉本督行蹤?”
那四人原以為對付一個半吊子丫頭、一個負了傷的太監綽綽有餘,可萬沒想到,小丫頭居然引來了眾多輯事廠番子。
他們相視一眼,為首那人惡狠狠道:“閹狗,等著,自有取你人頭之時!”說罷,抬起死者就要跑。
秦領眼梢微吊,抽出一個死人腹上短刃抬手擲向那幾人。
隻聽悶哼一聲,一人捂著手腕,不得不扔了重傷同伴,終於全體奔逃。
眼睜睜看著殺人凶手逃遁,陳圓驚瞪雙眼:“追,要不要追?——他們跑了,屍體在這,咱們可說不清了!”
秦領幾乎給她氣樂了:“既如此,姑娘不跑,是等著人來抓通緝犯嗎?”
陳圓一愣,二話不說抄起地上的短劍,拔腿就原路往回跑。
秦督主遠遠望著一路絕塵而去的女劍客背影,不知該怒還是該笑,麵部肌肉猛抽動幾下,最後實在耐不住,罵了一句:“行事莽撞,江湖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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