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老東西,比王爺還會享福。”老五胡海照跟著罵,“難怪今天老家夥憋著要摸我們大嫂……”
想到房公公枯瘦斑點的老爪子伸向新娘,大家不約而同閉上了嘴,望向正認真剝花生的秦領。
說到底,秦督主娶親這事,確實讓外人看笑話。崇王給督主硬塞了那麼一個女人,督主心裏能愉快的了?難怪剛才一巴掌就把新嫂子打趴下了!
嘖嘖嘖,那一巴掌,到底是打給房公公看的,還是趁機修理新嫂子削崇王麵子?
送他們十個膽子,也沒人敢真的問出口。
眾人心裏清楚,看這架勢,督主大人今晚是要冷著新娘子了。
重新上的一桌酒菜都是平素各人愛吃的下酒菜,鹵牛腱子,炸花生,涼拌瓜,還有辣椒拌白菜,簡簡單單又合心合胃。
各人沉默下來,跟著秦督主滿懷心事喝酒吃菜。
一桌兄弟整整齊齊,有內宦,也有外官,居然毫無違和感,搭手就喝一盅,放鬆一天忙碌下來的腰酸背痛。
“我說,”崔海升見多識廣,又是內侍出身,他覺得這話隻能自己說,“督主今日辛勞,還有一關要過——崇王府送來的人,冷落不得。還是……”
秦領狠狠盯了他一眼,這貨站著說話不腰疼,待會兒要洞房的可不是你!
饒是如此,他也知道崔海升的提醒是善意的,確切說,也是眾兄弟的心裏話。
“哼,崇王騎脖子拉屎都拉到我們頭上來了,”老六高牧氣憤不平,“還要忍他們多久?”
從上次督主王府遇刺,他就馬不停蹄在外麵調查,剛跑出些眉目,回來才知薑勳文已經把侍婢硬塞給督主做老婆了!
田央撩起眼皮,按住老六手:“少廢話。大哥自有安排。”
高牧仰頭一杯悶酒,酒氣上頭,嘟嘟囔囔跟田央咬耳朵去了。
“咱們們兄弟在這裏喝到天亮都沒問題,”羅灸誠懇道,“但三跪九叩頭都到這一步了,還差這最後一哆嗦嗎?”
秦領原本還鬱悶的心情,被老羅無意中一句“一哆嗦”刺激得心頭真一哆嗦,轉而大笑起來:“哈哈哈,說得好!哥哥今晚讓大家看看,到底是誰要哆嗦!”
眾人一怔,田央猛搗羅灸一拳:“讓你他媽哆嗦——”
羅灸瞪著驢眼:“我,我說錯了嗎?哎呦!”
崔海升舉著酒盞笑罵:“亂說話,灌他!灌他!”
“胡言亂語,江湖大忌!”
“大忌!喝一個!”
幾人躍起,真的抓起酒壺跟羅灸豪飲起來。
原本沉悶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玩笑敲散,大男人的呼喝笑罵聲響徹整個花廳。
不多久,灶下廚師又抬了個小臉盆大小的湯碗,裏麵盛著椒醋調的酸辣醒酒湯,撒了大把芫荽,金黃的蛋花絲絲縷縷,酸香撲鼻,看著就提神醒腦。
眼看小宴就要接近尾聲,大家其樂融融又擠眉弄眼,唯有田央正色道:“誰想鬧洞房,先過老田這一刀——”
崔海升第一個喝完醒酒湯,笑嘻嘻乖巧道:“老大,海升家裏還有事,這是賀禮,聊表寸心。老崔先走一步。”
其餘幾人也紛紛抬屁股,他們好像商量過,都將自己給大哥的賀禮放在各自位置上,一個個麻溜地滾了。
隻有田央還沒動身。他是禁軍大都尉,原本應該住軍營裏的,但誰都知道他在禁軍裏隻掛個虛名,整日裏在正乾輯事廠坐班倒是認真仔細,所以禁軍總領特準他住營外。田央當然不客氣,很快便死皮賴臉在秦督主府旁邊置了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二間小套院,抬腳就能從後門到督主府裏逛花園。
此刻見人都散盡了,田央虛扶秦領一把,將老大攙起。
秦領忽然覺得自己此刻是被全登雲城盯著上架的那隻鴨子。
田央一臉壞笑:“督主,新娘子還等著您呢。”
。您提供大神藥師娘子的督主,江湖大忌陳圓秦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