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候為何沒用強？
嗬，這種蠢問題，隻有這種蠢姑娘才問得出口。
秦領憤恨地閉上眼，不打算跟蠢姑娘說蠢話。
“我……哦。”半晌，黑暗的角落裏傳來她小小聲。
秦領緊縮的心髒忽然鬆了一下，眉頭也微微展開。
兩人又陷入了一片沉寂與黑暗。
陳圓的眼睛在黑暗中漸漸適應了些，她也豎起耳朵，悄悄關注身後的動靜。
秦領半闔眼，背後少女裹緊了絲被，呼吸依然緊張而局促。他忍不住悄然苦笑一聲，這丫頭又傻，警惕心又高，還真是……蠢啊。
“大人，”姑娘清甜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剛剛那一下，是彈指神通嗎？”
彈指打滅燈盞，她好像在武俠小說裏看過，卻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居然能見到活生生的表演。這也太神奇了吧！
“嗤——”低徊笑聲，似乎大太監還覺得挺有趣。
“那……要不就是一陽指？”清甜的聲音有點猶豫，“還是……”
她真的很好奇啊！
背後的大太監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整個人好像都沉沒在寂靜陰影中，無端讓陳圓又想起了地牢裏那個陰影大哥。
哦~~陰影大哥從頭到尾都勸她從實招來，讓她說出實話。
而她呢，實話實說，就是她啥也不記得了，一片空白——這在現在的秦督主看來，自己依然是抗拒從嚴，牢底坐穿的那種死硬分子。
她胡思亂想魂遊天外，前生今世攪合在一起，就在她以為秦大太監不會回答自己無厘頭的問題的時候，背後空氣振動，傳來低徊的聲音。
“隔空打物的功夫，不過是一粒砂礫而已。”
陳圓不敢相信，細小的砂礫能飛那麼遠，還能準確地擊滅燈燭。武功這種東西，也太神奇了吧！
她的沉默，被秦領理解成為另一種含義。
他沉默了一下：“如果你的功夫還在，應該……也做得到。”
“？？？”陳圓在黑暗中的雙眸登時瞪得比往常更大，“真的嗎？”
秦領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也愣怔了一瞬，隨即極為一本正經道：“不錯。”
……就算有一點點誇張，反正她目前也恢複不了武功，所以也不一定能察覺吧。
黑暗中，陳圓無聲笑了：“真是這樣就好了。”
她並不傻。這副身體的體能雖比一般人強得多，但跟秦督主的內家功夫絕不在一個層次上。曾經，她幾次見秦領施展武功，製敵極輕鬆自如，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一般，全然沒有絲毫遲滯，想來真正的高手才如此舉重若輕吧。
所以，剛才秦大太監說這話，是在跟我商業互吹嗎？
想到這茬，她反倒釋然，噗嗤一聲也笑出聲來。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有冰寒刺骨的山霧，甚至深夜寂寥的黑暗，此時在二人嗤笑和自嘲中漸漸煙消雲散。
這是秦領始料未及的。
他發現，這姑娘是個夜貓子，越是到晚上越是精神，隻要沒受傷，總是要在晚上折騰點事。而在白天，她卻像隻懶貓，提都提不起來。
“明天要走山路，”秦領收起幾分笑意，“辰時正出發。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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