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看向田央：“他那會兒，是不是剛……”
田央也看了一眼陳小圓，沉默了。
十多年前，秦領也隻有十多歲。能進梁王府邸生活，應該就是秦領剛剛淨身成了太監，入王爺府中隨侍，成了真正的奴才。
而田央那會兒就跟著秦領，說明他與秦領早就認識，他肯定知道秦領此前的情況。
陳圓沉默了一小會兒，忽然道一句：“秦督主，他的功夫很好。”
“武功蓋世”“當世無雙”等等吹捧的詞語估計秦領聽得耳朵都長老繭了，田央卻從督主夫人口中“功夫很好”四個字裏聽出了真真切切的欽佩和羨慕。
田央眼睛亮了亮：“那可不！我們督主大人勤謹刻苦，當年武太傅就說大人根骨上佳、是練武奇才，就連三皇子都比不——”
他猛然刹住了嘴，見陳小圓眼睛瞪得溜圓，心中一驚：難道這事督主大人沒跟夫人提過？完了，話多嘴說瓢了……
陳圓隱約想起張大和尚說過，當年三皇子封地在巴蜀秦川一帶，秦領也在西梁軍中效力。
如此想來，一切便都能串在一起了。督主大人十五歲淨身進了梁王府，當時的三皇子封梁王，為將來入主東宮奠定了基礎。
田大都尉閉上了嘴，陳圓索性停下腳步：“田大人，您是說督主大人的功夫是跟三皇子一起學的？”
難怪，少年秦領竟然跟未來的皇帝師出同門，武功師父絕非等閑。
田央支支吾吾，就聽一道通透低徊從禪院中門後傳出：“田央！”
田大都尉猛然頓住腳步：“督主……夫人請到了。”
秦領高闊身影從月門後踱出，瞧了陳小圓一眼：“去哪裏了？”
陳圓瞧著他不說話。
田央趕緊答道：“回稟督主大人，夫人在……在水房。”
“水房？”秦領揚眉。
陳小圓發辮烏黑如瀑，帶著幾點顯眼的雪白泡沫，直直地望著他。
秦領得不到她的回答，心裏卻有了隱約答案：“你倒是賢惠。”
“下午就回登雲城嗎？”陳圓問。
“嗯。”頓了頓，秦領補充道：“輯事廠有點事。我讓人先送你回府，晚上……不必等我。”
不知為什麼，他現在陳小圓麵前都懶得自稱“本督”，深廓眉目仔仔細細描摹她神情一絲一毫變化。
果然，陳小圓微微皺了皺眉。
秦領瞟了一眼退後的田央，又轉向陳小圓：“.…..倒是我有樣東西落府裏了。這樣吧，我與你一同回去，不過，得早點出發。”
陳圓點點頭，又瞧他一眼：“那我去收拾東西。”
嬌小玲瓏的身影漸行漸遠，秦領一把揪過田央：“你對她胡說八道什麼？”
“大意了啊，被夫人套了話！”田央哇哇叫苦，眼珠一轉：“督主，您知道剛剛督主夫人是在給您洗衣裳麼？”
秦領雖猜了個大半，可猛然被田央證實了猜想，居然有點招架不住，耳朵根微紅：“哼，多此一舉，江湖大忌！”
“嘖嘖嘖，”田央揶揄道：“那督主大人還打算親自護送夫人回府——果然多此一舉，哇哇！！”
秦領一個爆栗鑿田央腦門上，一撮白發隨風狂抖：“大人，別打臉，等下還得去北鎮撫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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